晏七七像是在故意逗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在这三样东西之间来回逡巡,就是不选。
“选好了没有?要我帮你吗?”时间拖得越久,甄惊鸿的心就越是急躁。
“辰阳县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虾戏,今日你单枪匹马的过来非要置我于死地,有没有想过,万一被郝连澈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后果?”
其实此刻晏七七是知道甄惊鸿心里在想些什么的,她肯定以为自己身为摄政王的义女,摄政王大权在握,无论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只要她开口,王爷定然会保她。
只可惜啊,这十多年来未曾相处的空白期,甄惊鸿怕是根本就不知道在郝连澈温柔安静的皮相下面究竟是怎样的面孔。
她之所以提醒她,也是在报恩,抱当初要不是甄惊鸿为自己说话,她也不会轻而易举的进入太医馆选拔大赛,无论最后结果如果,甄惊鸿也算是对她有恩,她向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今日,索性便将这份恩情还了。
至于甄惊鸿能听懂几分,那全
靠她个人的领悟能力了。
“别说那么多废话,到底想好选哪样了没有?时间不多了,再磨叽,我便让狱卒亲自送你上路!”越到最后甄惊鸿的心便越是慌乱,她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更美精力和晏七七打哑谜,只想让她即刻死在自己面前。
晏七七言尽于此,知道自己的话甄惊鸿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叹了一口气,挑了挑眉,抓起那药包,“人生路远,辰阳县主,我们就此别过。”
鸩毒药包被打开,晏七七昂着头将满满一包药悉数倒入了嘴里,就着一碗冷茶,全部咽了下去。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目光悲悯的看着甄惊鸿,无声的说了一句什么,甄惊鸿的脸颊不可抑制的抽动了几下,想要去听清楚的时候已经晚了。
毒药入喉,穿肠而过,药效发作的极快,晏七七吐出一口鲜血,甄惊鸿躲避不及,漂亮的雪狐袄上顿时被溅上了星星点点,猩红的颜色乍然一看宛如冬日里灼灼盛放的腊梅。
第一次动手杀人,第一次见人死在自己的手里,眼中钉肉中刺这么轻而易
举的被拔除了,反而让甄惊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慢慢的蹲下身子,看着脸色已经灰败的晏七七,手指在她的脉搏处按了按,由弱到无,确定死透了才起身。
直到她从刑部大牢里出来,狱卒才小心翼翼的靠近,“县主,这个人……”
“等到夜深,随便找个由头扔了,知道该怎么说吗?”
狱卒点点头,“小的知道。”
在昏暗的牢房里呆久了,出来的时候阳光一照觉得很是刺眼,甄惊鸿用手挡住阳光,透过指缝眯了眯眼睛,神清气爽的往回走。
人太高兴就很容易乐极生悲。
好巧不巧,她又碰见了公孙璃,这一次倒不是公孙璃招惹的她,反而是她走路没看路,在下马车进门的当口撞到了他。
两人正面撞了个正着,公孙璃一见是她,邪魅的桃花眼微微一眯,半开玩笑道,“县主一脸春风得意,可是有什么喜事?难道那位太子殿下答应娶你了?”
甄惊鸿本就无意跟他在这里斗嘴,又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心中更是生气,脸一横,便想往前走,“关你何事?让
开!”
大概公孙璃也逗弄够了,便想侧着身子让开一条道,可就在她擦肩而过的时候,鼻尖飘来一阵熟悉的血腥味!
这血气……
公孙璃眸中的嬉笑之意瞬时收敛的一干二净,伸手拦住了甄惊鸿的去路,“等等!”
甄惊鸿真恼火了,瞪着一双美目,再也没了耐心,“公孙璃,你别太放肆,好狗不挡道,非要让我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此时公孙璃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的胸前。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甄惊鸿的神情更是恼怒,“你,无耻!”
公孙璃依旧没有理她,伸手在雪狐袄上轻轻一扫,沾染在雪狐袄上的一滴血珠子便落在了他的指尖上。
糟了!
甄惊鸿心中一惊,刚才逼死晏七七的时候太得意,离得太近她喷出的血迹沾染在了雪狐袄上,冬日里温度低,这些血珠都没凝固,更要命的是她忘记擦了!
“这是什么?”血珠被公孙璃的手指轻轻搓开,他放在鼻尖闻了闻,也不知道是不是甄惊鸿的错觉,她总觉得公孙璃在低头闻血的一瞬间
,眸光中有浓烈的杀气。
甄惊鸿还在嘴硬,她料想公孙璃也查不到什么,再说了,这么一点点血珠能闻到什么,索性装傻装到底,“什么这是什么?这不过是我刚才去集市上买了胭脂膏沾染上的胭脂而已,本县主用什么难道还要你操心吗?”
公孙璃半垂的眸子越来越冷,临了居然轻轻笑了,“抱歉,那是我看错了。”他竟然身子一偏,给甄惊鸿让了一条道。
甄惊鸿也无意和他多谈,见好就收马上抬脚就走,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公孙璃右手食指和拇指围成一个圈,放到自己嘴巴吹了一声,不出片刻,一个黑衣人出现了。
“去,跟着甄惊鸿,顺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