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戴柯吃着早饭,品尝着不同于平常的味道,问向春和,“这不是林子衍做的?”
“回殿下,驸马病倒了,恐怕这些时日,连下床都很难。”
戴柯刚夹住的鱼肉,掉回盘子里,她故作轻松的夹回,“他这段时间行为失常,说不定就是精神出了问题,才诱发的重病。”
“等他病好了,估计也就正常了。”
“可是殿下,您觉得驸马怎么样,才是正常的?对您不理不睬,还是恨您曾经的责打?”
春和观察着戴柯的表情,见她没有生气的预兆,才继续说,
“殿下,奴婢这段时间发现,您真的变了很多。”
“奴婢虽然伺候您时间不长,也不知道您曾经经历过什么,但之前您的性格,奴婢还是有所了解的。”
“现在的您,虽然对很多事情总是不耐烦,可您的容忍度,的确比以前高了很多。”
“现在的您,即便再生气,也从未动手责打过下人,即便口上谩骂,可也从不会记仇。”
“既然您有所改变属于正常,为何驸马的行为,在您眼里就是失常呢?”
“而且殿下,驸马是身体上的创伤,是因为之前的旧疾,并不是心里上的疾病。”
“驸马为何变成这样,您也应该清楚的。”
戴柯忍不住顺着春和的话,回忆曾经的自己。
她曾经,好像挺暴戾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将从不离手的鞭子丢弃的?
林子衍,又是从什么时候,从谦谦君子,变成如此不要脸的模样的?
她总觉得,自己的记忆里,好像缺失了很重要的东西,令她回忆时,总觉得那些画面不够连贯。
也有很多事情,没有串联的线索,导致说不通。
戴柯努力回忆,可那些空白的画面,始终填补不上。
她放下筷子,复杂的眼神看向窗外,“他现在怎么样了?”
“您是说驸马吗?大夫刚走,这会儿驸马应该在休息。”
她起身,“毕竟是夫妻,他病重,我自该探望的。”
东厢房。
“咳…咳咳……”
房间里传来阵阵咳嗽声,戴柯搭在门框上的手,迟迟不肯施力。
林子衍最近总是得寸进尺,若是她现在进去探望,会不会导致他想太多?
想了想林子衍那顺杆爬的样子,戴柯伸出去的手收回,转身准备离开。
“吱吖”1声在身后响起,林子衍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娘子是来看我的吗?”
戴柯转身,只见林子衍手抓着门框,身体无力的向前倾斜,肩膀撞在门板上。
今天也不算太冷,可他喘息间却能看到飘散的雾气,薄唇毫无血色,脸颊却泛起红晕。
就连他身上大氅,也比之前厚了1倍。
“咳咳咳……”他说完话,便是止不住的咳嗽。
看到这样虚弱的林子衍,戴柯忍不住关心道,“都这样,不好好休息,还往外跑什么?”
林子衍艰难的扯起嘴角,玩笑道,“可能是心有灵犀,感觉到娘子来了,所以想出来看看。”
他本来都摆好姿势,就等着戴柯进来关心他了,结果戴柯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他肯定不能放过,增进感情的好机会,所以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将人拦下。
这话戴柯接不住,只是催促着,“我看你脸色不好,先回去歇着吧,我命人给你找最好的大夫。”
林子衍试探道,“娘子不陪我进去坐坐吗?”
戴柯拒绝的话还未出口,就听到林子衍落寞的声音,“也是,娘子那么讨厌我,肯定是不愿意陪我的。”
说着,他要转身回房,走动间像是醉酒的人,晃晃悠悠的。
戴柯咬了咬牙,狠心想走,可房间里却传来“噗通”1声。
“林子衍!”戴柯喊了1声,心跟着揪起,跨步进房间内,上前搀扶倒地的林子衍。
“林子衍,林子衍!”
戴柯叫了他两声,可林子衍双眼紧闭,眉心因痛苦而蹙起,明显陷入了昏迷。
春和循声赶来,见林子衍昏倒,立马叫来小厮帮忙。
没过多久,府医也跟着进来。
站在床尾的戴柯,见府医久久未出声,担忧打问,“他情况如何?”
眼前的府医,是林子衍从公主府带来的,对他的情况也算了如指掌。
府医说道,“回殿下,驸马因常年重伤,身体早有亏损,加上前段时间用了几副猛药,如今药效褪去反噬严重,怕是……”
戴柯心慌到失态,厉声质问,“怕是什么?”
“怕是病根难除,往后得靠药吊着性命了。”
戴柯脚步踉跄,春和上前搀扶,她看了看昏迷中的林子衍,气声询问,“你的意思是,他命不久矣?”
府医安抚道,“殿下也别太悲观,1时半会肯定性命无忧,往后如何,还得看驸马的恢复情况。”
戴柯闭眼沉沉吸了口气,吩咐道,“你只管开最好的方子,用最好的药,有什么短缺的便告诉春和。”
“春和,你同府医去开药,若是缺少什么,便书写下来,我去找父皇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