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并没有关心杜晴娘被关在何处,发生了这件事以后她对杜晴娘的那些好感也随之烟消云散。
萧思成见红玉没有要继续关心杜晴娘的意思他也就没有在多言。
杜通判被抓,与之勾结的驿丞被抓,旋即驿站官吏被大换血。
虽然杜通判没有牵涉到盐政的案子里来,但太子还是下令查抄杜府。
这一查抄还真有收获。
从杜通判花园的地窖里挖出了三大箱银子还有两箱子上好的锦缎,这些锦缎可都是上好的贡品。
没想到给人俭朴之感的杜通判家竟然藏了这么多好东西,回到衙门过了一下称从杜林家查抄的银两有十二万两,锦缎有二百皮。
一个小小的通判怎么会有如此家私,当然不可能是俸禄所得。
杜林本身就是寒门子弟出身,一家老小都靠着他这点俸禄养活,而他的子侄们也没有经商的,那么他家里查抄出来的这数量不菲的银子和上等锦缎就是非正常手段所得。
除了这些银两和锦缎之外在没有其他发现,杜林书房里的信件也已经到了太子手里,这些信件要嘛是亲人之间的家书,要嘛就是同僚之间的相互问候,并没有丝毫的不妥。
“没想到杜林是一个如此谨慎之人!”萧思成徐徐道。
太子把手里的信件往案几上重重一拍,冷冷道;“他的谨慎用错了地方。”
萧思成颔首道;“殿下所言极是,臣与这位杜通判打了一阵子交道了,此人能力平平,然又不甘平庸,他坐上通判这个位置靠的不是能耐,而是资历,其实在朝廷也好地方也罢有诸多向杜林这样能力不足靠资历一步步升迁上来的。”
太子很快就明白了萧思成的意思,他微微叹了口气,幽道;“你的心思我何尝不知呢,然祖宗留下的一些规矩轻易是动不得的。”
萧思成再次颔首。
本朝自太祖皇帝开始重文轻武,不杀士大夫,对于文官过于宽容有待,给予官员过分的宽容,许多庸碌之辈靠着自己在资历从而一步步坐上高位。
虽然许多人都看到了这其中的弊端,但却无能改变,即使当朝天子慕容伊川上位以后做出了许多改革,然而一些基本的政策还是没能改变,因此当下官场还有很多尸位素餐之辈。
太子与萧思成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然后就商议起来下面的事。
“徐州盐政一案由我亲
自做最终审判,而你择负责审问杜林,必须得让他交代出藏银赃物的下落,兴许又会牵出一条或者几条大鱼。”太子一脸正色道。
萧思成忙道;“全凭殿下安排!”
接下来几日太子就亲自提审涉及徐州盐政的所有要犯,因为在之前萧思成都已经审过一回,卷宗也极为详细,接下来太子再审的时候就轻松了不少。
与此同时萧思成则负责主审通判杜林的案子。
常理说萧思成作为知州没有权限来审通判杜林,他应该被带回京城由大理寺主审,但太子作为钦差给了萧思成权限,那么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放手去办。
一天多以后杜林的案子就已经水落石出。
杜林家里查抄出来的赃款赃物是他中饱私囊来的,他在做钱塘县令和徐州通判期间都和当地的乡绅商贾由着密切的联系,无论银两还是锦缎都是那些乡绅商贾们“孝敬”给他的。
杜林从小家境贫寒,好不容易靠着十年寒窗苦读考中了进士,走入仕途,他希望彻底改换门庭,可靠着俸禄根本不可能让他尝到那种繁花似锦的奢华生活,因此当地方上的乡绅商贾朝他主动示好以后经不住诱惑杜林最终迷失了自我。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贪心毁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前程,因此他把和那些乡绅商贾往来的证据都毁掉,然后把收受的贿赂藏起来。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进入到那个地窖中,摸一摸锦缎的丝滑,把那凉凉的银子揣入怀抱。
即便家里钱不够用了,他也不敢把地窖里的银子拿出来使。
本来这次徐州盐政一案杜林没有被牵扯其中,他的不作为顶多会被贬官,他只是受不了贬官的耻辱,一时图脑发热,竟然铸成大错,前途尽毁。
一朝赌成败,怀抱怨纵横。
五日之后徐州盐政一案以及杜通判的案子相继告一段落。
太子作为钦差来徐州的使命结束了,不日他就会启程,不是回京,而是去别处视察盐政。
徐州官员来了一次大换血。
上一任知州张炯以及上上任知州胡强,还有徐州都监,以及丰县知县彭城知县,另外几位负责盐政的官吏一一定罪,而那些与官府勾结走私食盐的盐帮掌柜以及向陈广海这样不法盐商也都被定了罪,包括杜林的案子,这两个案子审结以后要报到刑部,刑部确认无误以后再呈报
给皇帝,然后做最终裁定,被没收的所有财产一缕充公。
一晃太子在徐州已经待了二十多天了,这些日子都在忙公务,根本没有时间好好逛逛徐州城。
红玉特意让厨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由萧思成把太子请到了家中。
“皇姐准备的酒席如此丰盛莫不是要给我践行?”太子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