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域的游刃有余有须臾的僵硬,嘴硬道“这与底气无关,纯属经验之谈。”
谢灼睨了周域一眼“是吗?”
"假若吴兴沈家的沈五娘不再每日对你关怀备至嘘寒问暖,你是否还敢如此若即若离地徘徊不定?"
"周域,适可而止。"
周域面露尴尬,强作镇静,却欲盖弥彰地说道“我自然是敢的。”
下一瞬却很诚实的岔开话题,言归正传,与谢灼谈论起公事。
永宁侯府。
蟾桂院。
气氛煞是诡异。
仆妇们个个讳莫如深,三缄其口,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轻易靠近裴叙卿的寝房,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脏东西。
对侍奉裴叙卿的仆妇而言,的确是有脏东西。
否则,哪有人醒来就吵嚷着点安神香、喝安神汤,入梦后就张牙舞爪的说胡话,莫名其妙惊醒后,又迫不及待的点香喝药,循环往复,状若上瘾。
这不是撞了不干不净的脏东西,是什么?
瑞兽香炉,青烟袅袅。
安神香的气味似乎更浓郁了些。
但蟾桂院的仆妇无一人察觉到,只以为是腌入味了。
夜幕低垂,宴寻悄无声息,仿佛穿梭于无人之界,悄然潜入了裴叙卿的小院。
鼻尖轻耸,眸底掠过一丝狐疑。
这安神香有些不对劲。
小侯爷安排丞昇出手了吗?
安神香里掺入了皇镜司特有的刑讯逼供时致人神思恍惚的香球。
他就知道,小侯爷坐不住了。
财神娘娘和裴叙卿之间的过往,宛若深海中隐匿的冰山。
一日不洞悉全貌,就一日有撞触沉默的可能。
依他之见,探不清过往,那就解决根本。
要不,他偷偷摸摸弄死裴叙卿?
宴寻的心,蠢蠢欲动。
但,想到财神娘娘可能不希望裴叙卿死的轻巧,宴寻不得不按耐住杀意。
将情诗塞入裴叙卿的书房后,宴寻沉吟片刻,又翻窗进了裴叙卿的寢房。
浓郁的香气弥漫,宴寻忙不迭以袍袖遮掩口鼻。
饶是如此,眼神依旧有一瞬间的迷离。
小侯爷下猛药了。
不是普通的香球,是经皇镜司司医又一次提炼过的强化版香球。
掠过屏风,宴寻的目光投向了床榻之上,只见裴叙卿双目紧闭,眉头紧锁,手臂无意识地轻轻挥动。
暗啧一声。
本身长相就清汤寡水,如今眼窝深陷,眼下青黑一片,面色惨白间又泛着蜡黄之色,嘴唇干瘪无光,更是令人难以直视。
这样的裴叙卿,有什么资格跟财神娘娘不清不楚。
还敢算计财神娘娘,给财神娘娘下药,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只需轻轻动手,就能拧断裴叙卿的脖子。
“荣荣……”
就在这时,裴叙卿的喃喃呓语悄然响起。
那声“荣荣”,唤得百转千回,缠绵悱恻,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情与眷恋。
“荣荣,你原谅我……”
柔情蜜意的声音,配着裴叙卿狰狞可怖的神情,硬生生让宴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宴寻对杀意的感知,分外敏锐。
在此刻,梦境里的裴叙卿想杀财神娘娘。
偏偏还摆出一副不得已而为之的委屈模样。
真真是令人作呕。
宴寻余光不经意间瞥到香炉后,勉强压下了心中的不快。
既然,小侯爷动用了香球,香球燃尽后,必有人前来诱裴叙卿袒露心声。
他不能因一时激愤,坏了小侯爷的打算。
只是不知,小侯爷能不能承受的了。
宴寻最后厌恶的看了裴叙卿一眼,闪身离开,唯余微微晃动的窗牖。
远离了永宁侯府,宴寻猛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心境才缓缓趋于平和。
“宴侍卫?”
“还真是宴侍卫!”
说来也是巧了。
宴寻在长街上与永宁侯不期而遇。
永宁侯负荆请罪,在接受了礼部尚书和祭酒大人的念经似的一番训诫警告后,一再保证,好不容易将其夫人从娘家接出。
为表诚意,亲自驾着马车。
遥遥的就看到了一脸凶神恶煞戾气横生的宴寻。
俗话说的好,打狗也得看主人。
宴寻身后是简在帝心大权在握的谢小侯爷。
虽然,永宁侯府和忠勇侯府同列勋贵。
但,天差地别。
这声招呼,不打也得打。
宴寻循声望去,暗道晦气,面上分毫不显,不卑不亢问好“见过永宁侯。”
视线拂过永宁侯掌心的马鞭,故作不知继续道“永宁侯这是?”
永宁侯神色自若“拙荆想念双亲,故而本侯驾车带她回尚书府探望岳父岳母。”
端端是一派鹣鲽情深,爱妻如命的嘴脸。
宴寻没来由的想起了小侯爷曾经的质疑。
小侯爷说,若真的情深如许,又为何在大婚前夕去万春楼与花魁娘子寻欢作乐?
永宁侯也不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