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弛不自在地撇开视线,却是将她抱得更紧。
“有那么可怜,你现在不就不要我了。”
“月姝,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原谅我。”
他的说话声引得长静嘤嘤地叫唤了两声,他赶紧闭上嘴,裴月姝又拍着她的胸口耐心地哄了一会,她才接着睡去。
霍弛又要问,但被裴月姝威胁地看了一眼,只能作罢。
却不曾想,他不老实地在她耳边轻蹭。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子上,带了一片酥麻。
“你!”
她忍无可忍,没想到三年过去,他的脸皮倒是越发厚了。
若不是长静在这,她怕是恨不得一巴掌扇在他厚颜无耻的脸上。
她转过脸,与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那里面杂糅着歉意、爱意以及求之不得的苦楚,赤裸裸展现在她面前,通透得没有一丝杂质。
可那个人是他,危险得宛如一处高崖,稍有不慎就会让她万劫不复。
她转回脸,霍弛也只是抱着她,两人都没再说话。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一行人一路无恙回到太尉府。
霍弛担心她抱了这么久手会酸,小心翼翼从她怀里接过长静,直至将她放回小床上,她都没有惊醒。
累了一天,粟玉已经备好了水等裴月姝沐浴,霍弛却拉着她去了隔壁他的书房。
若不是他声称有要事,裴月姝哪里会去。
霍弛和南蛮人打交道多年,如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们。
他将一些文书拿给裴月姝看,里面关于南蛮皇室成员,以及大臣阵营归属都写得一清二楚。
裴月姝一看就是小半个时辰。
霍弛没有打扰,只是坐在一旁看她。
他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不真实,她真的从京城回到了这里,活生生地坐在他面前。
他喝了一杯冷茶,方才压下了心口的狂热。
“你觉得今日刺杀的主使者是谁?”
“楚雄。”
楚雄是当年那个死在霍弛手里的南蛮王子楚律的叔叔。
原本南蛮王还想为儿子报仇,可眼见这么多年都没有从霍弛得到好处,更别说杀了他。
反倒他们折兵损将,还赔进去无数银钱,他早就打起了退堂鼓,但碍于面子不好主动投降。
于是他就让一些大臣进言,这也让主战的楚雄大失所望。
同时他也起了把兄长拉下王位的想法。
毕竟这样一个懦弱的王,对南蛮来说只是耻辱。
裴月姝点头,霍弛想得和她一样。
看这上面朝臣的站位就看得出楚雄有反心,也有造反的实力。
“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楚雄远在南蛮王都,定州在太尉大人管控下戒备森严,他如何得知我来了,又如何得知我们会去悬空寺。”
毕竟刺杀太后这样重要的事,总不能是他手下的人私自出的主意。
“我会派人去查明,给太后一个交代。”
霍弛眼神诡异,气氛莫名变得有些暧昧,偏偏他不知何时拉来椅子坐在裴月姝的对立面。
倒也没什么,只是裴月姝若想出去需得经过他身边。
裴月姝站起身,他果然也跟着站了起来。
“做什么?”
“微臣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又将一封密信放到她面前。
是关于贺兰辞的。
身处朝廷这个大染缸,又有几个人是全然清白的。
尤其贺兰辞还查明了当年的真相,他的家族明明也是簪缨大族,却因为被宫里牵连,祖父抑郁而终,祖母死在了路上,就连父亲也没能多撑几年。
当年那些踩贺兰一族的人,他可一个都没有放过。
裴月姝早就知道贺兰辞心狠手辣,如今看到也不意外。
只是贺兰辞做得也太干净了些,连她都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霍弛当然知晓他这样做的原因,无外乎是怕在心上人心中落得个不好的印象。
实则他是怎么样的人,裴月姝早就清楚,否则也不会接他们一家进京。
“贺兰大人下手有些过了,这泸州张家本也只是稍稍牵扯进来,却被他害得全族流放,这样睚眦必报的人,迟早会引来祸端,实在不适合留在长极和长静身边。
所谓物极必衰,贺兰辞位极人臣已久,从前还有霍弛压在他头上,如今虽有一些官员牵制,但都还不是他的对手。
她既一直担心他,怎么就不担心担心这个祸患呢?
霍弛说便说,却突然扯开了一些衣领,隐约还能瞥见那肌肉紧实的胸口。
“太尉今日之言,哀家心中有数,你还有什么事吗。”
裴月姝的眼睛被他这动作刺了一下,她强装镇定,假装没看见。
霍弛不满的咬牙,下一秒却是又换上了可怜的表情。
“有,微臣甚是思念太后。”
裴月姝起身就要走,但既已入了狼窝,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霍弛拦在她面前,将她困在他和明案之间,不慌不忙地将外衣脱下。
“你做什么?”
“有些热了,这是微臣的书房,脱件衣服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