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藏屋里,夫妻二人,不同寻常的互动,只有二人心底都揣着蜜糖。
而地下藏屋外,有人却在提不起兴趣,自我沉郁中。
“莲蓬,你怎么了?”
盼娘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莲蓬,从去了趟茅厕回来,就这般魂不守舍、没精打采低头干活的样,她摇摇头。
又看了看一盆已收拾好的野兔肉上,被覆着一层凌乱的野鸡毛,看上脏兮兮的,关切问道,“若是哪里不舒服,就去找冉医王妃,给你瞧瞧?”
被提醒的莲蓬,抬手看了看手里正拔下的“罪证”,还要对那盆兔肉实施“犯罪”,脸上微窘,“对不起,是我走神了,我这就清理。”
“真没有哪里不舒服吗?还是累了?”她们一起在林子里穿行,采了许多蘑菇,看似很轻松的活,其实也并不轻松,需要步行数里都不止。
盼娘与莲蓬接触的时间最久,莲蓬不爱说话,盼娘是知道的。
有活没活,盼娘都不会强拉着莲蓬闲聊,都会自觉给莲蓬放空思绪的空闲。
而莲蓬似乎也不觉得这样会很无聊,就是在一旁干坐着,闷头想事情,她也不会躲起来或离盼娘很远。
今日,莲蓬知道自己干活时都在走神,确实有些失礼。内疚是有的,心里不安,也是有的。担心盼娘会看出什么,找了个理由,说道:“盼姐姐,我是有些累了,也许是走林路太多,浑身无力,我……”
“累了就去歇会吧,这里也没多少活了。你进地下藏屋,回咱们的房间时,走路轻一点就行,估计这会儿,冉医王妃与王爷已歇下,别吵醒他们就好。”
“好!盼娘,我若是在用膳时没出藏屋,麻烦给我留一点吃食即可,多谢了。”
“你我不必客气。”盼娘有些不解看向莲蓬,莲蓬今日有点怪呢,可哪里怪呢?她也说不上来。
莲蓬快速将野鸡毛从兔肉上清理出来,将余下未拔完毛的野鸡交给盼娘,这才起身离开。
盼娘接过野鸡,看了一眼莲蓬那双娇嫩的手,倒不像她这双长年累月干活厚茧粗糙的手。可莲蓬干活实诚,让干啥就干啥,倒也看不出哪里不妥。
仅凭一双手?仅凭比平日多几句的客气言辞?
盼娘再次摇摇头,她不喜欢无缘无故在背后对人妄加评断嚼舌根,那总归是不礼貌的,也违背冉医王妃平日为她们言传身教的“尊重”。低下头来,不再多想,接着拔野鸡毛。
莲蓬来到地下藏屋入口,刚要抬脚踏进去,可又鬼使神差般退回了迈出的那只脚。
深深望了一眼藏屋深处,咬了咬唇,朝四周看了看,转身头也不回,朝着村子的某一方向跑去。
暗处的暗卫看见了莲蓬的身影,知道从封岚国一直跟着两位主子来到北牛村的大小三个婢女,平日都很规矩,并未做出逾矩之事,想去哪都随她们。而且没有主子吩咐,他们不会过多管闲事。莲蓬朝村外跑,他们也并未去拦路。
盼娘不知莲蓬一事,做完手里的活,将收拾出来的肉,都交给厨子,她得去看看杏好。
从采蘑菇回来后,杏好只帮忙洗好蘑菇,就被盼娘放去自行玩耍了。
风千花副统领被岳小冉安排做了杏好的临时教书先生,说是等回到皇城,再给杏好找个学堂去念书。
可副统领去了北鱼村还未归,杏好又一个人在玩耍,盼娘着实有些不放心。
在村里四处找了一圈,也问过几个没有藏起来的暗卫有没有见过杏好,暗卫们都摇头说今日没见到她在村里乱跑。
盼娘只知杏好,不喜欢一个闷在屋里,她性子跳脱,以前在封岚军营被奴役,束缚了她的天性,不得不闷头做奴役。现在的她,被岳小冉惯得放开天性后,只喜欢在村里追个蝶,摘个花……是个爱动的孩子。
没有在村里乱跑,难不成在地下藏屋?今日怎么会这般乖?盼娘有些纳闷,回了地下藏屋。
当打开房门时,没有看见莲蓬,她的床铺上的被子依旧整整齐齐,没有被动过的样子。
杏好乖乖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沉。
盼娘走近床边,看着杏好的睡颜,脸色有些苍白,不舒服吗?着凉了?
盼娘有些不安,刚要去触碰杏好的额头,一封折叠的信纸被掖在枕头下,露出了一角。
纳闷着,拿起信纸,打开一看,眼睛都睁圆了。
她虽没上过私塾,可她被迫送去军营前,她是断续与别人私下念过一些字的。虽认不全,但也会将前后字连起来,就能猜测这封信里的大致意思。
连忙轻推杏好,“杏好,你醒醒,你醒醒……”推了一会儿,杏好依旧没被推醒,像个只会呼吸的植物人。
那会没发现杏好的不对劲,这会杏好是真的不对劲了。
吓得盼娘,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张着嘴,气息只进不出,提起那封信,抱起杏好,去找岳小冉。
“冉医王妃,杏好好像是中邪了,您快救救她。”盼娘急得她也不知杏好怎么了,只胡乱喊着。
风凌夜听到声音,从隔壁闪出,回了他与岳小冉的房间。
岳小冉听到由远及近的跑步声,脚步里很慌乱,喊声都快成闷声了。只有进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