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个月赵艳红因为程鸿飞投机倒把被抓了的事,写了好多封信件催促程徽月把要走的一千块还回去。
但程徽月除了第一封信,剩下的压根都没拆开,回去之后就当点火柴烧了,也没有给他们写过回信。
这导致赵艳红和程胜利俩人在县城为了程鸿飞的事儿忙得焦头烂额,提起程徽月就是一顿臭骂!
眼见这个不孝女当真一分钱都不寄回来了,后面写的信就全是指责辱骂的,只是他们不知道人家一个字都没看见,还倒贴进去寄信和邮票的钱。
程徽月下乡前带走的一千块几乎是掏空了他们的老底,保释程鸿飞的钱赵艳红夫妇便再也拿不出来,只能找人借。
可是程家是中途搬到白江县的,附近都没有亲戚,经常往来的也就是家属楼里的纺织厂员工。
但俩人怎么敢去找他们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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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害怕这事儿被他们知道,就装作读书的样子天天往外跑。
其实就是到处溜达一圈,等到了时间又回家而已。
这下子可把赵艳红气得不轻,原本以为程鸿飞出来老实了很多,结果竟然瞒着他们这么大的事!
她顿时六神无主,天天在家里怨天怨地,喋喋不休,说以后要去街上要饭。
程胜利倒是稳住了,脸色虽然不好,但没过多久就琢磨出一个法子。
拉着赵艳红耳语几句后,夫妻俩俱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一夜之后,又出了门。
半个月后,就拿回来了好几百块,带着程鸿飞又重新找了一份工作。
不过现在花钱买工作不像十几年前便宜,动辄就是五六百,他们带回来的钱最多也只能找一份普通工作。
毕竟铁饭碗抢手得很,没几个空位。
他们在白江县的一个煤矿厂找了一份新工作,分配到了筒子楼里的小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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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层楼的房子,不知住了几百户人家,所有的房间几乎都住了两三个人,有的甚至四五人挤一间。
除此之外,他们做饭都在走廊,每家每户的油烟熏得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走道拥挤不堪,混杂着各种味道。
小单间里也是没有厕所的,整个筒子楼只有一处公共卫生间,里面十分脏乱。
住进去之后,赵艳红一家都有些受不了。
他们以前虽不是什么多有钱的,但是好歹过得也算舒心,可这个地方算啥?
每天连隔壁打呼磨牙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根本没有私密性!
赵艳红不愿一直在这破地方呆着,就催促程胜利再给她找一份工作,或者搬到别的房子去。
可白江县又不大,他们被厂子辞退的事儿在行业里都不是秘密,就这矿场的工作还是他们花了四百五才拿下来的!
“住这种鬼地方,老娘还不如去干老本行!”赵艳红骂骂咧咧地把洗好的碗装盆里端了回来,重重往桌上一磕。
“闭嘴,以前的事儿不要再提了!”程胜利黑着脸瞪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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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艳红撇了撇嘴,不满道:“这有啥不能提的,我又没说出来,而且咱儿子也有了,还怕那些做啥?”
“要我说,你就不该把钱拿去买工作,咱们换地方继续干老本行,那不是赚钱得多吗?苦哈哈挤在这老鼠洞里,我连个澡都不敢洗!”
筒子楼里人多,唯一能洗澡的地方就是厕所旁边的洗碗池。
可那里就一扇小木门,还稀牙漏缝的,只有楼里的男人才敢去。
女人都是在家里用热水擦一擦就完事。
程胜利沉着脸,似乎是不想提起所谓的老本行,但是赵艳红的话又像是戳中了他的某种心思。
他能在纺织厂干这么久,不就是图稳定、待遇又好吗?
可是人到中年,好好的铁饭碗丢了,连存款都没剩几个子儿,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
他在纺织厂的时候尚且不安于普通员工,拼了命地钻营,想往上爬。
要不是被一个小人举报,他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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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程,你说话啊,咱们不可能下半辈子都在这过活吧?靠你在煤矿厂的那点工资,都不够咱们花销的,而且鸿飞上学的事儿,也需要不老少的钱...”
赵艳红见他神色松动,赶紧趁热打铁,把程鸿飞推出去。
他投机倒把被抓,虽然他们拿钱保释了出来,但是不代表他没案底了,公安局那边还随时能抓他回去。
这些个学校也是,打着教书育人的名头,孩子一有啥事儿却飞快把人扔了出来,生怕沾上点什么。
哼,她儿子栋梁之材,这些学校不要他是他们的损失,迟早要让他们后悔!
程胜利动了动眉头,看向缩在床上看小人画的程鸿飞,“也是,鸿飞一直待在家里不上学也不行。”
他可还打算整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回来,叫鸿飞去试一试。
从里面出来,就算没啥本事,去找工作也能轻松一点。
再说,想把他在公安局留的案底消了,也需要很大的人脉,在这筒子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