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像是看到了莫大的希望,她仰着头,外面的银白闪电刹那间照亮了她的眼,明亮得让苏折心生愉快。
好像她本来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才对。
沈娴道:“真的?只要北夏皇肯同意你与我在一起,你便心甘情愿地与我回大楚?那我就是死皮赖脸,也会求他同意的!”
不等苏折回答,沈娴便恋恋不舍地从他怀里撤出来,想了想,还是踮了踮脚,飞快地往他唇上亲了一下。
这回轮到苏折一震。
“这可说定了,苏折,你等着我。”
后来苏折怀里一空,沈娴趁着夜色来,又趁着夜色走了。
外面的春雷闪电,忽然间就停歇了。苏折重新点上灯火,见满室空荡荡的,仿若方才只不过是南柯一梦,她根本不曾来过。
可房里的空气中,又残留着她身上的气息。苏折发现,他对她的气息也如此敏感。
沈娴问王府管家借了一匹马,打马就直奔皇宫的方向。
今夜宫宴收得早,这时候北夏皇还在处理白天未完的政务,没有歇息。
宫宴结束后,穆王倒是过来请求觐见,可惜被北夏皇给拒绝了。近来北夏皇看他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兄
弟很烦,穆王屡次觐见屡次被拒。
穆王也很无奈,北夏皇可能是真铁了心要拆瑞王和楚君的事。他想禀的事也禀不上去。
沈娴一人夜闯皇宫,当然会被阻拦下来。尽管镇守宫门的将领认出她是大楚女君,这个时候宫门内禁,也绝不会轻易放她进去。
穆王出宫时,正巧看见沈娴在那里与宫门守卫发生争执。看样子要是再不阻止,她是打算硬闯了。
穆王赶紧上前去问明缘由,得知沈娴是要见北夏皇。
穆王叹口气,道:“皇上现在连我都不肯见了,更不要说你。”
沈娴道:“我必须要进这宫门去,至于他肯不肯见我,我会努力。”她对穆王歉疚地笑笑,又道,“总是在麻烦王爷,沈娴过意不去。但我仍是要请王爷,再帮我这最后一次。”
穆王道:“若又是像上次那样动起手来,这里是皇宫,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不会的,我不会跟他吵跟他动手的,只要他肯同意我和苏折,我愿意低头认错,我愿意虔心悔过。”
最终穆王以他出入宫门的权利,把沈娴带了进去。
苏折房里重新点上灯,自沈娴离开后,他依然
久久无倦意。
后来听到树叶间响起了沙沙的声音。他移步到窗台前,见豆大的雨点儿正一滴一滴落在窗棂上,片刻就把窗棂打湿。
下雨了。
苏折方才如梦初醒一样,转身便去衣橱里取衣。他见那黑衣顺眼,穿在身上便打开房门。
兰儿在隔壁的丫鬟房里,听见下雨了,出来正好撞上苏折要出门的样子,忙问:“王爷你要去哪儿?”
苏折抬头看了看瓦檐上淌下来的雨水,清淡道:“兰儿,去让管家备马车。”
兰儿劝道:“可是下着这么大雨呢,王爷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
苏折侧身看过来,眸色平淡,道:“我突然有急事。”
于是兰儿拿了把伞,撑了伞就匆匆跑出去叫管家准备。她一面觉得王爷万不该在这雨夜里出行,一面又觉得可能是真的有什么急事耽搁不得,所以非常矛盾。
很快马车备好了,兰儿又回来叫苏折。
苏折将兰儿撇下,随手拿过伞,便走出屋檐。
春雨如潮,一下子就沾湿了他的衣角。可是他还来不及走出院落,冷不防墙外一道黑影一闪,挡住了他的去路。
秦如凉冒雨前来,一身劲衣,
在雨光下微微发亮。
苏折记得,他是楚君身边的人。许多时候他总是跟在楚君身边形影不离的。
秦如凉张口便问:“沈娴呢?”
秦如凉神色冷冷的,苏折面也毫无波澜,道:“她不在。”说着便淡淡从他身侧经过。
秦如凉却不想就这么放走他的样子,一闪身又挡在了苏折面前,脸上雨水只管往下巴滴淌,道:“她也不在驿馆,除了来找你,她还能去什么地方?她到底在哪儿?”
她既不在驿馆,苏折大概知道她会去哪儿。苏折道:“我说了,她不在。让开。”
秦如凉道:“苏折,你既然已经忘了你与她曾经的事,不打算与她再续前缘,那就请你从她生活里抽得干干净净,往后再也不要扰乱她。”
苏折不知为何,他听秦如凉说这些时,心里就是十分不舒服。
苏折道:“那总归也是我与她的事,你身为她的臣子,管这些莫不是管太宽了?还有,沈娴,”他斟酌着这个名字,像是一缕轻丝缠绕他心间,温柔缱绻,他直直看着秦如凉的眼睛,眸底里忽有一种霸道和强硬,“这应是楚君的名讳,你不该喊她名字喊得如此
顺口。”
秦如凉一愣,继而冷笑,道:“苏折,不论何时何地,不论记得还是忘记,看来你都改不了你自私占有的本性。你即使让她痛苦,你也不希望别人接近她身边是吗?”
“那与你又何干。”
秦如凉挡住他的去路,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