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已经被放平在路边,林秋缘趁着唐大夫和陈家和跟王大富讨论黄氏病症时,一时间善心发作,把手指头探到黄氏嘴边,让她空间里有良效的水顺着黄氏的嘴流进去。
黄氏是真不大好了,林秋缘觉得她吞咽也有些困难,林秋缘仔细观察了一番,觉得她这症状到有些像高血压发作了似的,一时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活马当死马医,想了想还是拿水壶喂水才不那么打眼,那就给她灌点水再说。
陈思思见表妹从背篼里掏出水壶,明白她的意图后,便从怀里掏出手帕垫在黄氏的下巴下,又微微抱起她的头,保持微微仰起头的姿势。
林秋缘对着陈思思感激地笑了笑,便打开水壶,一点点地给黄氏喂着水。
黄氏意识有些涣散了,水流到地上被喂进去的还多,林秋缘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虽然平日里这个黄氏嘴巴碎,爱蛐蛐人,还推了她,但是……
林秋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受过的教育让她潜意识里觉得她不能这般漠然,陈思思大抵也是同样的想法,见水都不大喂得进去了,便有些焦急地对着旁边三人喊道,“唐大夫,哥,大富叔,婶儿喂不进去水了!你们快来瞧瞧!”
“家和,快,找到她耳后的穴位,按压……”
“夏至,你去邻人家里给我借个罐子,装点开水来……”
“陈家小丫头,帮我把她胸前的衣服扣子解开……哦,你们早就解开来啦?很好,来来来,给老夫让个位置,我来放血……”
“那个谁,你来,把你婆娘扶起来靠着你……”
唐大夫挨个指挥着,唰就从怀里掏出一捆布袋,双手一扯绳子,袋里是两排银针,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都有。
银子有些反光,林秋缘瞧了都有些怕,直往陈思思身后躲。
“嘿你这小丫头躲什么,又不扎你……上回你哥不是被扎过?不疼的……”
唐大夫好笑地瞧着林秋缘躲起来,摇了摇头,便开始捏着银针在黄氏耳朵上找穴位。
“家和,你去那边,按另一个耳朵后头的穴位……”
“在芬儿啊,在芬儿,你醒醒哟!”
王大富此时也是悲伤大于愤怒,抱着黄氏嚎个不停,差点吓得唐大夫手下一抖。
“别嚎了!应影响唐大夫下针了!”陈家和见状连忙大声制止道。
血从黄氏的耳朵上流了出来,唐大夫又重新捻了针,让王大富把黄氏的手指拉直,犹豫了下说道,“我这下针,要捏着你媳妇的手,你要是介意的话……”
“不介意不介意!大夫您救救她!我俩孩子还小,都还没长大呢,他们可不能没有娘……”
王大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连连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那就成,你来帮我握住她的手……那个小丫头,你来,帮我掐住她的指尖……”
唐大夫又吩咐下去,王大富连忙握住婆娘的手,陈思思也来帮忙掐住她的指尖。
十指连心,针扎到指尖里头,黄氏有了条件反射,下意识要把手往后缩,王大富眼疾手快连忙握得紧紧的,不让她挣脱,嘴巴也贴近黄氏的耳朵旁轻声说道。
“在芬儿,你莫动,大夫给你治病呢!你好好的昂!我不吼你了……”
林秋缘在一旁捏了帕子帮着擦血,直到一张帕子都被血染红了,黄氏的眼皮才轻微地跳了跳,连忙对着在煮针的唐大夫道。
“唐爷爷,我瞧见她眼皮动了!”
“果真?让我来瞧瞧……”
陈家和很自然地接过煮针的活计,唐大夫便上前去掀开黄氏的眼皮看,又给她把了把脉,这才舒了口气。
“气急攻心,莫气她咯,我给她开点药,你去镇上买几副药,小火,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给她喝,先吃个四副药来看看……”
唐大夫放下黄氏的腕子,掏出帕子仔细擦了擦手,话一说完,才想起来今儿没带药箱。
“这样,我去找俞先生借纸笔,你家在哪啊?一会儿我让几个孩子给你送过来,你先带她回去躺着,莫要让她乱动……家和,跟我走一趟。”
唐大夫站起身,唤了陈家和就往学堂去,这个时候俞先生今日应当还没去陆家。
村长和夏氏一听唐大夫发话,连忙把自家牛车牵了过来,村里头几个有力气的妇人帮忙把黄氏抬上牛车,还真吃力。
徐大郎驾着牛车往前头走,帮忙抬人的几个妇人也跟上,她们不去的话,一会儿把黄氏抬下来还是个大问题。
王大富跟着牛车跑了几步,才想起来今日的正事儿,连忙捡起路边的礼塞到林夏至和陈思思手中,脸上也满是歉意,“娃娃,这是买的一些糕糕,你们提回家去吃,原本说今日去你们家赔礼道歉的,只能改日了……秋缘,真是对不住,叔替你婶儿先跟你道个歉,等你婶儿好了,我们再上门来……今日多谢你们,你们几个都是好娃娃,是你婶子想左了……”
林夏至几人连连摆手,王大富见几人不接,索性把提着的东西塞陈家和放地上的背篼里,又诚心诚意地跟几个娃娃道了谢,这才拔腿去追牛车。
林秋缘几人面面相觑,这事儿闹得,唉!
陈家几人在家也是左等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