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李小芋站直了腰,“我必是要对得起举人老爷的信任的。”
她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高平稍等一会儿,便飞快的跑回了家。
也是,做买卖,不能光讨论银钱分配,成本也是要投入的。可见高平并未说什么成本的事,想来他是想独自承担的。
但李小芋确实不能让他独自承担的。
一来,若是日后这买卖做大了,成本也会加大,高平承担也会吃力。二来,高平将这买卖分给自己一块,是对自己的帮助,自己怎么好意思,一直占便宜呢?
于是,她飞快的跑了回屋,再包袱里拿出了一个荷包,从中取了一两银子,仔细的将荷包收好后,又跑了回去。
高平还是站在原地,一头雾水的看着李小芋。
“喏,”李小芋张开手掌,一枚碎银子躺在手心,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微光。
“这是为何?”高平问道,“难道是中午的饭钱?”
李小芋在心中翻了白眼,这举人老爷,明知故问。
“回举人老爷,这是白银一两,是小女入伙的银钱,还请举人老爷笑纳。”
高平哈哈一笑,“快收起来吧小鲤鱼,只不过需要采买些芋头、红糖、糯米粉,还不需要你拿什么银钱呢。”
李小芋却正色道,“做买卖,亲兄弟尚且明算账,咱们更是需要!你若不收,我便不入这伙了。”
见李小芋如此郑重,高平在衣袍上擦了擦手,也将用双手将那一小块碎银子接过来。
“还需要歃血为盟吗?”高平一本正经的问道。
李小芋一愣,随意展颜,露出一颗小酒窝。
不知是五婶走的急,还是她有意照顾这对父女,有一些崭新的被褥,就平整的放在柜子里,李小芋从高家回来,就在收拾这个新家。
被褥虽是崭新,但是年头久了,需要在太阳下晒晒,她将被子拿到绳子上晾好,又转身回到屋内。
她那小包袱皮已经旧了,这还是春梅的陪嫁,多年来被她珍藏在柜子底下,这要离开那个家,她将娘所有的东西都带了出来。
其中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布包,她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春梅在楚家时,记的手札。
春梅从小就被送到楚夫人的娘家,很得楚夫人喜欢,便带着学会了字,顺便,她也养成了将要事记录下来的习惯。
李小芋认识的字就是春梅教会的。
可春梅走的早,后来李山根又续了王二凤,王二凤自然不舍得出银钱让李小芋去学堂。可暗地里却送李小豆去村里老秀才家识字。所以,李小芋认识的字不多。
这本手札,李小芋只粗粗的翻过,许是今天心情不错,她又翻开。
纸张已经泛黄变脆,她很小心,手指细细的摩挲着春梅写下的字。
少女的眉头轻蹙,眼神疑惑。她看那纸上写着,食、甜、芋等字样。虽然很多字不认识,可她就是认为这是方子,甜品方子。
她一喜,想要出门去找高平弄清楚,出了房门却看见李山根垂头进院。
转身将那手札放好,又取了茶盏,端到李山根面前,“爹,回来了,中午吃饭了吗?”
“唉,”李山根长长的叹气,看着关切的大女儿,不知道怎么说好。
原来李山根回到李家村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
他直奔家门,发现王二凤母女二人正坐在炕头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发泄着不满。
“娘,你说爹啥时候能回来啊!”李小豆开口。
“也快,他啥都没拿,银钱都没带,能在外面过多久?”王二凤,吐出瓜子皮接着说,“怕是昨晚他们也不知在哪个破庙过的夜呢!”
“还是娘厉害!”李小豆乐滋滋的说着。
“那是,娘要不将这银钱看住了,咱娘俩能捞到啥?都得让你爹给你那个小贱人!”王二凤恶狠狠的将瓜子皮丢在了地上。
李山根只觉得血直往脑袋上涌,亏他还想着回家缓和缓和关系,将李小豆带到城里,日后若是王二凤知道悔改,总还有弥补的机会。
然而此刻的他,却抬脚将门踹开。踏进屋内,颤抖着指着炕上的娘俩,“你、你们真是好样的!”
那娘俩登时慌了神,将瓜子一扔,趿拉着鞋就下了炕。
“当家的、当家的,你回来了?快坐下,听我跟你解释!”王二凤拉着李山根的胳膊说道。
李山根瞧见王二凤身上崭新的衣衫,更是怒不可遏。
“好你个王二凤,我在家时,这些好衣衫你藏得利利索索,只跟我说家中没有银钱,大姑娘已经几年没有新的衣衫了?”说着,他一把扯掉王二凤拉着他的手。
“我这一走,你这些家底都好意思穿出来了?我本看在小豆的份上,对你多加容忍,可现在呢?!”
面前这对娘俩的打扮好像是压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想到昨天进城时,李小芋明显腹中饥饿,却为了省那几文银子,不肯买个包子!
本以为自己留下银钱是为了让李小豆好过,可现在看来,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不公。
想到这,他快步走到炕上的小柜中,掏出了装着银钱的匣子,那匣子竟是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