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额尔德穆提冷笑一声,转脸看向齐恕,挑衅说,“你怎么也过来了?是那帮老家伙答应退兵了?”
齐恕本就不满崔禧来找他,又见他是这副样子,自然是神色不悦,冷声说,“三王子在这里住的还习惯?”
“习惯。怎么不习惯。”额尔德穆提拍了拍栅栏,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
“那真是可惜。本来本王念在你曾经善待过本王的爱妃,本王也打算对你网开一面。今天进门前还刚刚跟狱卒打了招呼,让他们给你挑个雅间。可惜”
这话听得崔禧脸上微红,可听到齐恕竟要收回成名,忙抱住他的胳膊便晃,“别呀。”
齐恕眉头轻皱,微微瞪了崔禧一眼。
崔禧可不怕,仍旧央求说,“你刚刚都答应了,说好要给他换房间的,做人得讲信誉。”
“本殿不用!”
“他倒是挺有骨气。”齐恕勾唇笑道,“你听到了?这可是他的自己的意思。”
“可是”崔禧仍旧觉得心中有愧。虽不能放了他,至少帮他换个牢笼总可以吧?
“齐恕~”
崔禧绕着齐恕转了一圈,眼巴巴看着他,我见犹怜的模样,“你看,我
的命还是他救的对吧?我们总不能恩将仇报,就给他换个房间如何?就换个好点的,在这个大牢里找就行,不用搬多远。”
齐恕微微眯上眼,仰着脖子俯视过去,“真想让他住的舒服点?”
“嗯嗯。”崔禧连声点头。
齐恕狡黠一笑,把手在耳边拍了拍,立刻有狱卒小跑着过来,“王爷有什么吩咐?”
“搬张床进去。”
“”
崔禧满脸黑线,“我是说,帮他换间房子,不是搬张床。他这个有老鼠,我都看见了”
齐恕却突然把笑都收起来,板起脸色道,“若不是他们当初强行把你掳走,又何必给你安排好的监牢,还给你解药!别人打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甜枣,你是不是就只记得甜枣,不记得巴掌了?”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齐恕冷脸道,“愚蠢。”
“我”崔禧一愣,自从两人见面以来,齐恕还是头一回对她说重话呢。
崔禧眼圈一红,也倔起了脾气,“是!我就只记得甜枣怎么了!要不是我只记得甜枣,就凭你当初那么对我,我也早就不理你了,哪还会跟你
来这里!”
“你!”这丫头鬼门关走了一遭,脾气还见长。
齐恕深呼一口气,吩咐狱卒道,“给他换间新的牢房。毕竟这是现在穆丹国的王,别等他回去的时候,再跟别人说我们礼道不周!”
说罢齐恕挥了袍子,转身便走。
崔禧在后面不忿地撇撇嘴。
额尔德穆提却是狠狠地咬牙,低吼起来,“齐恕!你给我等着,只要你敢放了我我一定会再杀回来的!”
“我一定要杀了你!”
崔禧吓得连连挥手示意他不要再多嘴免得惹齐恕生气,而齐恕却对他的咒誓置若罔闻,大步走了出去。
两人正要走出去,忽听身后一声大喊,“崔禧!”
崔禧疑惑地回头。
“上次不是我把你抢回城里的!”额尔德穆提大声喊道。
“哦。”崔禧点点头。
紧接着又听他再喊,“但是下次抢走你的!一定是我!”
“嘘!”崔禧吓得打了个冷战,忙作个噤声的手势叫他不要再说下去。这个傻孩子大概是真不知道齐恕是什么人。
按照齐恕那多疑的性子,要不是确实是留着他有用,恐怕他现在死了多少次都不知道了。
“我一定会的!”
崔禧抬头对着齐
恕尴尬一笑,赶忙催着齐恕出去了。
虽然这次崔禧中的毒解了,齐恕也好,沈啸林也好都觉得这是件好事。然而整个遂州城也瞧不见几个展开过笑颜的。
崔禧心中明白,外面的穆丹大军还没有撤退,齐恕他们现在仍旧处于阴霾之下。
这座遂州城固然坚固,若不是上次他们从暗道摸进来,里应外合,恐怕单单是攻下遂州城就要折去大半兵力。
可奈何去年不是丰年,官府粮仓欠收,百姓的存粮又被遂州太守林守义搜刮了干净,现在他们手里亦是没有余粮。
长此下去,不被攻破城池,也要饿死城中了。
眼下唯一的解决之策,只有尽快把额尔德穆提这个人质送回去,双方立约,互不侵犯。
“那,额尔德穆提怎么说?”
城头上,崔禧正忧心忡忡询问齐恕的看法。
从上次在牢里的那番情形来看,这个额尔德穆提肯定是不能轻易与他们合作了。
崔禧想到这儿,不由满含歉意地低下头,“都怪我,上次要不是我,你也就不会杀死锪尔漷了。”
现在双方算是结下了血仇,哪有那么容易化解。
齐恕却微微一笑,说道,“他会答应的。”
“嗯?”
“他想回去。”齐恕说道,“若他真是铁定了心肠,要与我们拼个你死我活,那他大可了结了自己就是,外面的大军到时候等不到人,必然会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