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挨了训斥,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嘻嘻笑了两声退开了。
崔禧自然知道陈庆没说完的话都是什么,偷偷笑了笑,也不多问,只关心一件事,“那,既然你不过去的话,那个谁,他会不会生气打我们呢?”
齐恕摇摇头否认说,“如果他真的想动手的话,就不会只派些游骑兵斥候一类的探完我们的动向就回去了。凭锪尔漷的兵力,足够他分出一部分来半路截杀我们。”
听闻这话,崔禧心里一惊,要是之前锪尔漷真的派人来偷袭他们,恐怕凶多吉少。
“你怕什么。”陈庆哼道,“又不是只有他们有斥候。我们也有先锋在头里探路呢。要是他真的敢分兵出来,怕是一早被我们吞了。嘿嘿,要是没了那城池护着,别说分兵了,就是一股脑全都冲出来,恐怕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
崔禧满脸黑线,怎么齐恕这边的人都这么爱吹牛,一个高邑,一个陈庆。还好齐恕自己够沉稳,不然她得小心脏还真的受不了。
齐恕见他们终于消停了,这才把自己的计划跟崔禧讲了,“你放心,我不会去遂州城里去的。我已经派人给他
发了请帖,叫他到这里来。”
“这倒是个法子。”崔禧点头称许,“若他来了,纵然他勇武。可他平安而归也能说明我们有气魄,不是那暗箭伤人的卑鄙之徒。”
“嗯。”齐恕微微一笑。果然还是崔禧懂她。
另一头,遂州城里的锪尔漷很快便收到了请柬,送出去的扎手点子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锪尔漷嘴角露出一个笑来,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个齐恕看来果然不简单。
而他手底下的人一样也很担。庆格尔泰说道,“首领,不能上了这个小子的当!”
“他们请柬都送来了,有不去的道理吗?”锪尔漷倚在太师椅上,把手下人送来的那封书信上下打量一番,笑道,“素闻中原有句古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总不能还没开打,就先当一回小人吧?”
“到时候消息传到北边去,恐怕我们几个都要被老家人笑话。”
“可是”庆格尔泰还是有些不放心。
倒是锪尔漷的儿子,大王子额尔德穆图上前说道,“父王,孩儿觉得我们还是要去。我穆丹人最不怕的便是阴谋诡计。父王,要不还是孩儿
代你去吧,父王还需坐镇军中。”
锪尔漷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
额尔德穆图是他唯一一个儿子了,今年二十出头,这孩子跟寻常的穆丹人不一样,他是个早产儿,他娘是在战场上生的他。因为早产,他自幼身子便虚,一直比同龄人瘦弱上许多,皮肤霜一样惨白,弱不禁风。
他的大儿子乌利吉和二儿子巴图都在征战草原各部的进程中战死了,唯有这个小儿子,自小她娘便舍不得叫他上战场,平素里至多只许他看看兵法。如今孩子大了,也知道为父王分忧了。
锪尔漷欣慰地一笑,挥挥手示意额尔德穆图坐回去,“都别说了,准备好礼物,明日赴宴。到时候,若是本王真的被那小子围困在里面,你们还得想法子把我救出来,哈哈哈哈!”
“父王”
“别说了。”锪尔漷拿定了主意,众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都应一声,都散去了。
三日后,齐恕在军营最前摆下了大宴,杀了三头牛,备下了大生产的丝绸织物一类,整整十箱,倒是一份厚礼。
瑶枝看见了可心疼,前一夜还专门跑到崔禧那里偷
偷哭了一会儿。这一路上她可是跟陈庆他们几个一起在军需后勤的队伍里呆着。换句话说,这里几万人的吃穿用度可都是她亲自过目的,如数家珍。如今一下子就送出去这么多,还是送给敌军的,这叫她如何不心疼。
崔禧担忧的却不是这个,以王妃的身份坐在齐恕身边,望着敞开的军营大门,看着远处地平线那头的遂州城,心里慌乱的很。
“别怕。”齐恕在桌底把手伸过去,握住了崔禧的手,轻声安慰说,“现在是我们做东家。”
崔禧抬头一看,正瞧见齐恕轻佻地对她眨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崔禧没好气地说,“我知道是我们请他过来。可是”
“可是什么?”
“唉~”这个白痴,还问她怕什么。崔禧长长叹口气,这可是要打仗唉。她怎么就这么倒霉,细数自己这一生,除了刚开始那十年无忧无虑,像个小傻子一样除了爬树抓鸟,每天去课堂哄着先生和爹娘开心就行了,后面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
从一群人夜闯上大夫的宅院把她全家人都杀死在了她的面前,
而后她躲到王府去了。那可是传闻中整个大最权势滔天的人的老窝了吧?结果可好,三天两头有人去搞事情,最后甚至还来了一场大围攻,直接捣破王府,差点就把她小命给收走了。
现在更是厉害,居然还莫名其妙就跑到战场上来,天知道她只想跟其他女人一样,相夫教子,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罢了。崔禧欲哭无泪,眼看着离齐恕和锪尔漷约定的时间就到了,她更是心如乱麻。
“报——!”恰在此时,门外一个探子骑马进来,在距离他们百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