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枝吓了一哆嗦,回答说,“十月初六,卯时生的。”
“早这么痛快不就得了。”高邑嘱咐说,“回去吧,记得,切不可把今天这件事说给你家小姐知道,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高邑看到瑶枝被往王力勇带远了才放心跟齐恕说,“腊月初八,听清楚没?”
“嘿嘿,腊月初八。今天是九月多少来着?二十七了吧?还行,就快到了。不早也不晚。”高邑说,“到时候我们估计也就到遂州了,你要给她送些什么还有些时日准备。”
齐恕脸上疑云未消,日子知道了归知道了,可是崔禧的脾气他实在也是拿捏不准,不知道这个丫头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而且崔禧脾气跟他还有那么一点想想都是属闷葫芦的,有什么话也不肯说开了,心里怎么想的全靠别人猜还行。
“要不”高邑也没了主意,“要不还是问问那个沈啸林?”
此话一出,齐恕立刻就把眼睛瞪过去了。
“嘿嘿。不过我觉得那个小子歪门邪道挺多的,肯定比你懂得怎么讨女孩子欢心是吧?”
这个他倒是没有说错。
就在
此刻,在他们身后,崔禧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从马车里出来了,眼下往队伍后面找去。
齐恕是说过不准沈啸林到前面来找她,可是没说不能她主动去找沈啸林不是?
“沈啸林!”崔禧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虽说她对沈啸林确实没有心动的感觉,可是真的说起来,沈啸林大概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真正懂她,而她也愿意与之谈话的人了。
好多事崔禧都只能和沈啸林说。跟齐恕不行,跟高邑不行,跟陈庆,王小林亦或是瑶枝,更不行。因为在齐恕面前她总是束手束脚,以前是因为害怕齐恕。现在同样也是害怕,怕齐恕会突然抛弃她。
所以在齐恕面前,崔禧虽然敢偶尔使些小性子,可是并不敢真的把真实的自己表露出来。她喜欢齐恕宠她,也愿意在齐恕受伤的时候安慰照顾他,可是,坦诚相待却是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陈庆,王小林和瑶枝虽然都可以算是她的好友,但他们之间终究还是有一道鸿沟的,主仆之间的鸿沟。即便是大大咧咧的王小林有时候都会谨慎地对待两人身份的差异,遑论崔禧自己。
她唯一能够说心里话
的人,大概也就只有沈啸林了。
“你找我?”
崔禧正沿着车队仔细寻找的时候,头顶上传来了沈啸林的声音。
她抬头看去,沈啸林正坐在堆得高高的粮车上,旁边还坐着王小林,正眯着眼笑嘻嘻在上面跟她招手,“小姐,上来呀!”
崔禧莞尔一笑,轻快地跑到牛车前面爬上去。
沈啸林伸出手拉她。
“第一次上来吗?”沈啸林微笑着说。
“嗯。”
崔禧在轻轻摇晃的粮车上坐稳了,放眼望去,远处是一望无垠的旷野,更远是连绵不绝的群山,都是雪白一片。而他们的队伍就像一条长龙写意地游走在这幅白色的画卷之上。
“好美”崔禧展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才发现对面的粮车上坐着陈庆和瑶枝。
“他们怎么坐一块儿去了?”
瑶枝看到崔禧往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慌忙就要挣扎着脱开陈庆的胳膊,陈庆则在嘴里叼着一根树枝,搂住了瑶枝对崔禧摆摆手打招呼。
“哈哈哈。”
崔禧坐下来,惬意地晃了晃腿,说,“你们还真会挑地方,上面好玩多了。”
“是吧?”王小林懒洋洋侧卧着
,抢功说,“这宝地可是我先发现的。”
“哼!”崔禧轻捶他的胳膊一下,“就不怕把下面的粮草压坏了呀?”
“没事儿,这辆车拉的是马草,压不坏。再说了,路上有的是野草,这就是备用的,还不一定能吃呢。”王小林往前爬了爬,说道,“就是辛苦这头牛喽,白拉一趟。”
崔禧也扭头看了看,前面那两头老黄牛身上托着长长车辕,一步一步走得敦实。
“我们在这上面,它们不会拉不动吧?”
“没事儿~”王小林躺平了,浑不在意地说道,“我们底下这么些马草看着是挺多,可都是晒干了的,我一个人能扛三麻袋呢,累不着它。”
“嘿嘿,累死了正好吃肉。”王小林笑得阴险,口水差点流出来。
“滚呐!”崔禧毫不客气地上去又是一记粉拳。
沈啸林在旁边也轻声笑着,从怀里取出一只小木鱼来给她。
“送给你的。”
“这是什么呀?”崔禧好奇地拿在手里看了看,这只小木鱼好像是枣核一类的果壳雕的,小小的一只,表面被打磨的十分光滑,还上了漆,后面一个小孔穿着一条细细的红线。
“一个得
道高僧送给我的。”
“你还去寺庙了?”崔禧把那个小木鱼呆在手腕上,抬到空中晃了晃,“真好看。”
“你喜欢就好。”
沈啸林说,“我自处去逛,确实到过一个寺庙,在山上。”
“和尚嘛,都是骗人的。”王小林插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