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禧点点头,随后又叹息一声,把眉梢和眼角都垂落下来,假装失落。
“怎么了?”
齐恕关切地问道,“嫌这些不够?”
“我是在想,连瑶枝和高将军都知道为我做些什么,怎么某个人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齐恕哑巴吃黄连,自作自受了一把,不好吭声。
“快些吃吧。吃好了该睡了。”
“哦。”崔禧看了眼兀自宽衣解带的齐恕,把筷子放进嘴里咬了咬,她还真不信了,对齐恕来说面子就那么重要?偶尔伏低做小一回能死呀?
崔禧越想越觉得气,索不吃了。待回到床上的时候也是背对着齐恕。
这张床定制的大,莫说只是睡了崔禧和齐恕两个,就是中间再放一个高邑都放得开。更何况现在崔禧为了躲齐恕几乎把自己挤进木墙里去了,更是导致两人中间空出一个巨大的空缺来,任齐恕如何反应迟钝也该明白崔禧是生气了。
兴许,自己真的需要做些什么?陈庆曾经说过的话又在齐恕耳旁响起,有时候女人想要的不是什么珠宝金银,亦不是嘘寒问暖,而是“重视”二字,仅此而已。
到了第二天,崔禧在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被晃醒了。身边的人早已经起床不知所踪。崔禧掀开车帘看了看,天色还说不上太亮,东方红彤彤的太阳大半还在地平线下,只露出来小半个脑袋点着了云霞,照彻了北境的莽荒大地。
几万人的军队又浩浩荡荡往北开进。
崔禧把脑袋从马车里伸出来,极目朝前方看去,齐恕骑着白马,走在前头,跟高邑一起似乎是商量着什么。
“你真说那些点心是我给准备的?”高邑握着缰绳哈哈大笑,身下的枣红马打了个响鼻,似乎是在回应。
高邑拍了拍枣红马的脖子,对齐恕说,“大哥,你这可是真大度,把自己的功劳都往旁人身上推。可不能怪她疏远你,都是自作自受。”
齐恕人在马背上随着马踏步的步伐轻轻摇着,眼睛半眯,像是在沉思些什么。
高邑又说,“下回啊咱真别这么干了。旁人都是恨不得把功劳都往自己头上揽,您这,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可不行。远的不说,就说那个孙伍吧,咱们昨天不是在那施粥吗?嘿,那孙子看中了一个美妇,结果端着碗就过去了,跟人说,是他是军需官,见难民这么多,于心不忍
特地跟主帅说把队伍停下来,好分他们一两口吃的。”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群人对他可都感恩戴德。我估计等他们南迁到了那座城里住了脚,落了户,说什么也能给他修座庙。呸,这小子。”
齐恕听了也露出个笑来,问道,“那个女人呢?跟他到行伍里来了?”
“那不能。”高邑嘿嘿笑道,“这里可是军队,不是商队,怎么能带家眷呢,哈哈哈!”
齐恕眼神一凛,高邑忙说,“咱这不是情况特殊嘛,嘿嘿。”
“唉。”高邑心中也叹口气。高邑这一趟出来也把家里的老爹带上了,安插在了炊事营那边。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一趟出京城几乎就注定了要与京城的小皇帝撕破脸了。大家都心照不宣,这一行便是一场决战,不光是与穆丹国先锋,更是与大的决战。若输的厉害了,则就此殒命,荒山为冢,野木为坟。若是小赢了一场,攻下了遂州城,则勉强有了块立足之地,可以割据一方。
不过高邑看了齐恕一眼。齐恕自从他们出发以来,就一直没有担心过的样子。
难道,他就一点也不怕自己棋差一着?
高
邑虽然心有疑虑,不过对齐恕的能力多少还是有信心的。
最让他担忧的,或者说,让他觉得齐恕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大概也就只有处理和崔禧的关系了吧。
真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长的,明明收拾手底下这些兄弟的时候精明又能干,任是多刺头的人也能收拾个服服帖帖。可到了崔禧身上,似乎就什么主意都想不出一个来了
高邑转了转眼珠,替齐恕想了个主意出来。
“她不就是怨你没能关注她吗,你多留神一下她想要什么。然后等时机到了,就来个雪中送炭,保管她到时候眼泪一热也给你来个投怀送抱。”
齐恕若有所思,点点头,两人继续并肩而行。
然而,走出去不过百米的时候,齐恕终于又开口了。
“可是”齐恕说,“我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
高邑摸摸了下巴,问道,“她有没有说过自己想要什么?衣服?零嘴?或者首饰什么的,总该有一样是她想要的吧。反正你多准备些这个,到时候,等她诞辰的时候往她跟前一送,保管等等。”
高邑停下来他的滔滔不绝,插嘴问道,“你可别跟我
说,你不知道她的诞辰是什么时候。”
齐恕轻咳了一声,不作答。
“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高邑吃了一惊。
齐恕这个家伙手底下的情报网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别说是崔禧了,恐怕连穆丹国首领锪尔漷的生辰八字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他居然会不知道崔禧的诞辰,那就没得说了,只有一个原因——他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