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阳高照,春风和煦。
洁白的玉兰花在飞流城的这个街角,那个门前一枝枝绽放。从很久以前开始,飞流城的居民们就有种植玉兰花的传统。
人们喜欢坐在玉兰花下,下棋、闲话,孩子们牵着手,绕着玉兰树转圈圈,欢声笑语不断。
离云来客栈不远的几株白玉兰很有些年头了,长势格外喜人,尤为附近人家喜爱。
早上的时候,小摊贩们喜欢在这里摆摊卖早点,到了傍晚的时候,这里则成了大人、孩子们消遣的好去处,云来客栈的掌柜淘汰了一些旧的石桌石椅,放在这里,又有石匠在石桌子上刻了棋盘,白天晚上,这里都不断人。
这日一早,摆早点的老李头,照旧又来这里出摊。
然后,刺耳的惨叫将整条街的人都给吵醒了。
死人了!
死的还不是一般人,正是住在云来客栈的北丹来求亲的特使。这些日子,他格外喜欢老李头做的米酒汤圆,每日都会来一碗。
今日,他也来了。
只是,他的头和身体分离了。
义庄的师傅给他装了回去,又仔细的缝好,手艺十分精湛,还用粉仔细地修饰过,脸上也整理干净了,看起来极好,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是缝的。
只是人,到底是站不起来了。
只能躺着回去了。
海州主用了极好的棺材,再三表示遗憾惋惜,并愤怒地表示将彻查凶手,但使团副使仍旧愤怒地拂袖而去。
海州主前脚送走了北丹副使,后脚立马见了云州的求亲使唐吉,同意了秦律和明珠的亲事。
从此,云州秦家和海州明家正式结盟。
夜深人静,所有的人都睡了。
明珠悄悄地睁开眼睛。
“晚秋!”
“晚秋!”
明珠叫道,不过,声音极小极小,几不可闻。
睡在榻上的晚秋没有反应,好像睡得很熟。
明珠轻轻地起身,爬了起来,走到架子边,从上面取下一个匣子,之前晚秋是放在这里的,她看到了的。
一边拿匣子,明珠还一边小心翼翼地注意晚秋的动静。
还好,今天晚秋睡得挺熟的。
明珠取到了匣子,蹑手蹑脚地走到灯下,轻轻地打了开来,里面是一个卷轴,明珠将卷轴展开,是一幅画,画的是个年轻男子。
晚秋说是那云州使者留下的,说是他们公子的画像。
白天晚秋拿来时,明珠瞟了一眼,没好意思多看。
这时终于没有人了。
明珠看着画像,这个人,就是她未来的夫君了?
明珠的脸渐渐地红了。
晚秋背着明珠,用手捂住了嘴,拼命地忍,她一定得忍住才行,不然,若是笑出声了,姑娘怕再不好意思看了。
只是,好难。
晚秋忍得身体一抖一抖的。
这动静其实并不小。
只要明珠扫一眼,肯定能发觉的。
只是,一直看着画像的明珠,再没有移开视线往晚秋这边看一眼。
唐吉坐船回的云州,只是,这回去的船和来时的船,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海州主明仁十分大方,专门派了船送唐吉回云州,并且,为了以后两州往来方便,一口气送了云州主二十艘大海船,船不是空船,都装得满满的。
这大手笔,饶是唐吉,也忍不住暗自咂舌。
都说海州富庶,果真不假啊。
这门亲,结得真值啊!
不过,下聘礼的时候,自家州主估计会有点头疼了。
唐吉回岩城的时候,整座岩城都轰动了。能不轰动吗?后头跟着数百辆的马车,这才终于把东西给运回来了。
知道这都是秦律的岳父大人海州主明仁送的之后,岩城人懵了。
他们少帅莫不是入赘了?
不然不足以解释人家为嘛给这么多东西啊!
其实,明仁是个实在人,打仗嘛,最缺的不就是钱粮,不过这两样,他们海州倒是都不缺。海州自古就是粮食产地,又有海上贸易,最为富庶。既然结盟了,总要拿出点诚意来,这就是明仁给出的诚意。
海州当然也不是白给的,他们也有所求。
东边两州虽然富庶,但是也因为富庶的原因,百姓们生活都比较富足,因此,百姓们热衷经商和读书,性情也多平和,邻里之间也少争端,即使争执也很少上升到武力,这就导致百姓们普遍害怕流血、厌恶战争,在海州,除了军户和实在是没有办法活不下去的人,根本就没有谁会去参军。
相邻的漳州风气也差不多。
以至于如今同北丹打到这份上,军队的人数都扩充不起来。尽管漳州主也好、海州主也好,开出的条件都不低,但是应征者却并不多。
这种情况下,若是能得到外援,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海州主也算是有诚意了,几十船的粮食。”
“我们不能置之不理,也要表示出我们的诚意才行。”
“话是这么说,可一旦边关打起来,我们自己都够呛,怎么表示诚意?”
这真是一件让人为难的事。
秦律最后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