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周长春正在做饭菜,看来父亲在工地的活儿做完了。
外头的响动引得周长春从屋里走出来,他望着周齐,手在围裙上搓来搓去,显得有些紧张,小声地说:“小齐,你回来了,饭都好了,快去洗手,来吃饭吧!”周长春手搓着围裙。
周齐看着父亲手搓着围裙,他眼圈泛红,哽咽的叫唤:“爸!”
这两个普通的字眼,却让周长春心头猛然一颤,眼眶不禁湿润了,应了一声:“哎,走,咱们吃饭去。”他抹了抹眼眶,嘴角泛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这一天,就这样温暖地开始了。
这顿饭,周齐吃得最是舒坦,前世父亲死后,他就一直想念父亲,现在吃着父亲做到菜,别说,父亲的手艺还真不错。
“嗝!”周齐吃饱了,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可这股满足感还没消散,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周长春脸一绷,生怕是来找茬的。他放下筷子,忧虑地望向周齐。
周齐宽慰道:“没事,你吃你的,我去看看。”
还没等周齐开口问,门外就传来曹钦全焦急的声音:“齐哥,你在吗?齐哥!”
一听是曹钦全,周齐连忙拉开门。不等他说话,就见到了门外的拖拉机,上面满满当当的全是棉花和布料。
周齐眼睛一亮,拍了拍曹钦全的肩膀,笑道:“行啊大宝,这么快就搞来一车,效率杠杠的。”
曹钦全憨憨地挠头笑道:“这不是听你说老大哥那边急着要嘛,我怕来不及,吃完饭就和我爸商量,他立马同意了,我们就拉了一车过来。”
“大宝,冲你这份信任,你这车货的质量我放心。”周齐笑着说,目光又落在车上,“没想到,你这收的还真不少。”
曹钦全连忙摆手解释:“齐哥,这些可不是我家囤的,都是从乡亲们那精心挑选买来的,质量绝对过硬,可不是处理品。”
周齐愣了愣神,眼前这一大车货物,少说也得几千块大洋。在如今这时代,对普通家庭来讲,几千块可不是个小数目。
而曹钦全,就因为自己一句话,二话不说扔下饭碗就去张罗这事儿,眼都不眨一下地砸了几千块进去。这得是多大的信任啊!
“这一整车,你都是按什么价收的?”周齐好奇地问。
曹钦全也不藏着掖着,反正不论多少钱收的,周齐都已经答应他,这边的棉花按三毛一斤算给他。
“棉花就按纺织厂的收购标准,一毛一斤布料的话,质量相近的比你给我的价格便宜一毛收,差点儿的就便宜两毛。”
周齐点点头,心里挺赞同这做法。如果好坏不分一起收,最后收到手里的肯定净是些次品。没想到曹钦全看上去傻乎乎的,这脑子还挺灵光,不一根筋。
沉默片刻后,他又问:“这一车总共花了你多少银子?”
“两千八百多……”曹钦全答道。
“还能再收多少?”周齐接着问。
“就我家而言,大概也就这么多……”曹钦全说,“家里能拿出来的就这么点了。”
也是,曹钦全他爸是个实诚人,不像张功正他爹,油水捞得那叫一个顺,家里哪攒得了那么多钱,六七千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问题来了!
这还不够!
这边看似没成本,但别忘了,他在张文辉那里可是承诺了一车两千的费用。
说得不好听,这点东西,还不够他跑一趟的油钱呢。
曹钦全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齐哥,是不是觉得数量少了点?其实我爸已经在动员村民们了。我也说了,暂时没钱给,得等买卖成了才能付钱。
村民们听了,有的乐意,有的不乐意,不过多数还是愿意的。我爸觉得这是帮大家解决卖不出去的棉花的好机会,正忙着发动呢。只要你点头,我保证还能拉来五六车……”
哎呀妈呀!
他刚才还在琢磨着让曹钦全回家劝劝老爹卖个人情呢。
没想到,这人情不但卖了,还卖大发了!
真是太给力了!
“哥们儿,啥也别说啦!”周齐搭上曹钦全的肩,豪气地说:“这生意,只要有我的汤喝,就绝不会让你渴着……”
“来,动手,先把这些家伙全挪屋里去……”
曹钦全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开干,对这批棉花布料怎么处置,一句多问都没有。
这兄弟,够意思!
所有的货,都进了周齐的小窝。
本来就不宽敞的房间,被一车棉花和布料一占,几乎连转个身的地儿都没了。
望着满头大汗的曹钦全,周齐问道:“钦全,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曹钦全摇摇头。
“爸,快添副碗筷来!”周齐拉过曹钦全,认真地说:“兄弟,人是铁打的,饭是硬道理,一顿不吃饿得慌,钱要赚,饭也不能落下,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齐哥,我真不吃了!”曹钦全被周齐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说:“我这拖拉机还是借的,得赶紧给人送回去。”
“嗨,不差这一会儿!”周齐死活不松手,笑道:“就是家常小菜,我们也是刚动筷子,别跟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