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所有人热血沸腾。
最激动的非曹钦全莫属,他当场表态:“齐哥,我跟你干了,我家棉花管够!”
“别急嘛。”周齐摆摆手,说:“先冷静下,我这次也就剩个万把块钱,之前收的货,资金基本都投进去了。你们要干,得自己先掏腰包垫着,我现在可给不了现金。”
“这也就是我之前憋着不说的缘故。”
“钱的事儿,说不准就有人嘀咕,怕我拉一车棉花溜之大吉。信得过我,咱就一块儿发财,不信嘛,权当听个笑话,乐呵乐呵得了。”
“虽说咱们县是产棉大户,但这产量也不是无限的。你们多收了,我自然收得就少,每斤两毛的甜头,我也得分点出来。”
这话一出,活脱脱是个钓大鱼的饵。
分明就是故意撩拨在座几位的心弦。
价格这块,周齐可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市场调研后才敲定的。
绝对是良心高价。
稍微懂点行情的,听了这价,心窝子都得痒痒。
再说这棉花收了,他压根不愁卖。三毛一斤在咱这儿算高价,到了北边那抢手的地方,简直是白送。他自信满满,绝对能清仓。
提到垫资,大伙儿确实犯了嘀咕。
可一听说一斤能赚两毛,又个个坐不住了。
这机会千年难遇,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小试牛刀,总比错过后悔强。
“齐哥,我敬你一杯,这事儿我跟定了!”曹钦全举起酒杯。
周齐笑笑,伸手一碰。
他知道曹钦全为啥这么上心,棉花难卖是其一,他爸身为副村长,也是个办实事的人,这事成了,对乡亲们是实打实的好。
“齐哥,别的不说了,你够意思,我入伙!”张功正紧跟其后。
“垫资没问题,但啥时候能回本呢?”马德福抛出关键。
这问题直击要害。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周齐身上。
“我和我那老大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规矩早定好了,不会出岔子。”周齐解释道。
“世事无绝对,万一有啥闪失,这钱咋办?”马德福追问。
“所以我让你们好好想想。不过我那老大哥,临走时二话不说就给我扔了笔钱,就冲这,这事儿靠谱。”周齐摆摆手,故作不耐烦地说,“还是那话,有疑虑就当我没提,不信我正常,谁让我过去不靠谱呢。”
马德福看出周齐有点不耐烦,却不在意地说:“还有,你那老大哥是谁啊,这么有能耐,我们咋没听说过,要是个外地人咋就被扣这儿了?”
这年头,谁说人好糊弄?
这脑袋瓜子不去当侦探可惜了,做个生意磨磨唧唧,又不是查户口!
周齐心里嘀咕,但要成事,还真缺不了这几号人。
说到底,他自己手头的钱哪够收那么多棉花。
得拉上这些人,用他们的钱和人脉,才能空手套白狼嘛。
“那位老大哥,是我发家的底牌,是拿命搏出来的,就算是哥几个,我也不能轻易透露。”周齐坦白道:“你们想想,那位老大哥会为了几车棉花布跟我玩花样?还是觉得我会抛下老父亲,拿着你们的货跑路?”
几人面露紧张之色。
虽然他们没亲身经历过,但也听说过里头的风浪。
这话一出,明显是生死之交啊。
细想之下,不是这样的交情,怎会给周齐留下这么多钱?没有那位老大哥的支持,周齐哪能这么快就风光起来。
况且,周齐有老父亲在,就为点棉花布跑路?
不划算嘛!
周齐暗暗观察着几人的反应。
该说的都说了,气氛也差不多了,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重重地把杯子扣在桌上,神色一沉,道:“账我结了,哥几个继续喝,我有事先走一步。”
“齐哥,你急啥,再喝两杯嘛。”张功正连忙挽留。
“真有急事,老大哥那边催得紧,我得去安排一下,改天咱们再聚。”周齐边说边起身。
“齐哥,齐哥,哪能让您破费,我来,我来。”张功正拽住要去结账的周齐,搭上他的肩膀往外走,悄声说:“马少爷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犯不着生气嘛。生意还得做,至少我信得过齐哥你。”
他生怕周齐一生气就不带他玩了,满嘴都是奉承。
片刻后,张功正独自返回,满脸笑意。
马德福问:“怎么样,你真打算入伙?”
“有啥理由不入呢?”张功正答道。
“那个,我先撤了,得赶紧回家跟我爸商量商量。”曹钦全憨厚地挠挠头,急匆匆地走了。
“你呢?”马德福转向刘垣。
刘垣耸耸肩:“我不像你们,本钱有限,先看看你们的动静吧。”
这时,张功正一拍脑门:“钦全看着憨,心思倒机灵。我也得回去跟我爸合计合计,你们先吃着哈。”
说罢,转身就走。
马德福还在犹豫要不要加入。
刘垣心不在焉,见只剩下他和马德福,又瞥了眼满桌的菜,随口道:“对了,我想起我得去我哥那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