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铃以前很痛恨自己为什么是个女儿身。
她曾经想过,若是自己是个男儿,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的站在人前,光明正大的建功立业。
她觉得,这一切的痛苦,都是因为自己是个女郎。
公主告诉她,每人都是独一无二,女郎也不一定要循规蹈矩的柔顺。
不过见过一面的楚钰告诉她,女郎也能征战沙场。
当楚钰,伸出手,问她愿不愿意随他一起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时。
她为何触动,不光是因为对黎国形势了解,不光是对黎王和拓跋氏失望。
更因为……
楚钰看重的,是她的本事。
在楚钰眼中,她首先是个武艺高强的战将。
楚钰叫她拓跋将军。
第一次,有人叫她拓跋铃为拓跋将军,即便她没了面具。
在回城的路上,二人骑马并行。
楚钰说,“你应当摘掉面具,堂堂正正的来我麾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看重的人,名为拓跋铃。”
当时她并没有应声,她一直想摘
可暴揍过长辈与家主后,又为公主争来了属于她的东西。
她突然感觉浑身舒畅。
她不应该畏惧。
她应该顶着自己的面容,护送公主。
众人叩拜过后,抬起头来。
臣子宣告着,送公主入王陵。
在一双双眼睛的注目下……
站在最前的拓跋将军突然转过身来。
她抬手,覆上自己面上的恶鬼面具……
那么丑陋,那么可怕。
却在她战场的勇猛下,被人追捧。
黎王沉浸在悔恨中,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
拓跋家主却瞳孔一缩,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压低声音,“拓跋岭,你想做什么?!”
拓跋铃看都没看他,她解开脑后系带,一手把沉重,压抑的恶鬼面具取了下来……
拓跋家主失态的上前踏了几步,终究没有她的动作快……
随着面具落地的声音。
拓跋铃的面容,暴露在众人眼前。
与平日里所见的拓跋将军丝毫不同。
眼前之人,分明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众人呆怔住。
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敢出声。
拓跋铃深吸了口气,扬声道:“我是拓跋铃,亦是拓跋岭!”
什么情况?
众人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这应该不是音调的问题吧?
黎王抬头看到眼前场景,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头晕眼花。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完了……
全完了……
他一个踉跄,之前有点做样子,现在是当真需要宫人扶着了。
有聪明人依靠拓跋铃嘶哑的声音反应过来了,更是不敢置信。
他们一直崇敬的战神拓跋岭,竟然是个女郎?
不对!
是战场上的拓跋将军是个女郎。
太荒谬了!
“如你们所见,我是个女郎!正因为我是个女郎,所以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你们面前!”
“公主牺牲,让我明白,女郎亦可为国为民,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接受我,但我还是想说,我拓跋铃,出身拓跋,驰骋疆场,永不悔!”
说完,拓跋铃不再管众人或惊愕或嫌恶的眼神。
命人抬起公主棺木。
她一脚踩过地上的面具,把过去痛苦的日子彻底放下。
在她快走远时。
忽然听到有人叫她,“拓跋铃,拓跋铃将军……”
“拓跋铃将军!”
刚开始声音很小,接着大了许多,人也越来越多……
都是年轻的声音,合着年长者的训斥声……
拓跋铃没有回头,她眼眶一阵发热,唇角却扬了起来。
公主,看到了吗?
她在走向自由。
“放肆!真是胡闹!乱叫什么!”
拓跋家主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搞不明白这些小辈们都在添什么乱。
南玥收了声音,第一声拓跋铃将军由她叫出,有时候,只是缺一个引导的人。
拓跋氏的人慕强,小辈更是。
而那些将士,跟着拓跋铃征战。
对于他们来说,拓跋将军不是拓跋岭,而是战场上戴着面具与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人。
当然也会纠结,不敢相信。
时间会让人接受的。
至于那些墨守成规的老古板们,本来就没指望他们接受。
臣子们都需要一个解释。
今日人这么多,黎王知道,事情注定瞒不下去了。
他叹了口气,整个人都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看着神色各异的人们,最后视线放在了少年身上。
楚钰,真是好算计啊!
他不信此事没有他的参与,他早就知道了拓跋铃这件事!
事情已经发展成了这样,黎王没有任何的办法。
……
考虑了三日。
黎王终是派人请来了南玥。
他因为这些事愁白了头发,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