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人家的公子,怎么倒说闹起来所谓兄友弟恭,你们也该尊重些。” 林黛玉正乐着“宝姐姐不必管他们,他们自小就这样,不过也就这几年,再长大些想见还见不着呢。” 众姐妹推推搡搡拥在一起笑,只有薛宝钗不明所以“自小” “宝姐姐不知道,早些年姑母回京带着他们个一起来的,那时表弟只有两岁,见了谁都是福娃娃一样笑,只有我,每回见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贾宝玉趁机告状,并损道“可惜表弟如今大了,再不像福娃娃了。” 惜春忽然想起什么“别忙,我屋里还有一张福娃献果呢。”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既是早年玩笑之作,就该早早料理,传出去没得叫人笑话。”一片欢笑中,这话总有些使人败兴。 林黛玉撇嘴“宝姐姐也忒爱教导人了些。” “她是姐姐嘛。”贾宝玉顺口回应,不再理会林瑾过来哄林黛玉。“过几天去祭祖,等我给你带好东西回来。” “我可不要。” “怎么不要祭祖时一年的好东西都在,等祭拜完毕分给我等,我给你带些回来” 林黛玉有爹有娘,眼前有姐姐,近处还有外祖母有舅舅,长辈没教训她几回,倒让个宝姐姐几次番教训,心里不高兴转头就走。后面贾宝玉跟着她喋喋不休,两人凑在一处旁若无人。 贾环探着头看好戏,向林瑾举杯“别管他,咱们吃喝说笑。” 贾琮、贾环历来对贾宝玉只有羡慕嫉妒的份,从林家姐妹来了他们才能参加各种姊妹聚会,自然站在林家这边,又见贾宝玉低伏做小,乐得高兴。 探春瞧着不像话,指使侍书过去给他们奉茶,借机叫他们老实些。 兄弟姊妹们的欢笑直持续到除夕,到除夕祭祖,贾家子孙无论嫡庶、男女都各有安排,独留林家姐弟在与凤楼说话。 “这些日子我和表哥拜访了不少人,有些人家问起你们来。” 自家姐弟无话不能说,周边服侍的都是奶娘和大丫头,也不怕传出去。 林茈玉手上还在打着珠串“是父亲在京时的那些同僚恐怕他们要失望了。” “咱家的事整个京城除了咱们,就只有外祖母和琏二哥知道,他们问了就问了。”林黛玉把玩着九连环,心二意。 林瑾这边看看那边凑凑,见没人搭理他自己坐回去喝茶“不止外祖母和琏二哥,张家也知道。不过张家是纯臣也是清流,没那个心思,知道了只当不知道。” 喝完了茶不叫丫头续,他百无聊赖拨弄着碗盖,忽然开口“二姐姐,你最近有没有不舒服” 林黛玉动作一顿“呸你就盼着我不好。” “我哪有这不是关心你嘛。” 姐弟聚在一处斗嘴,被荣国府灯火蜡烛衬着,确有过年氛围,却偏少了人。 林黛玉出神望着天上“不知爹爹和母亲在做什么” “这个时辰应该祭拜完了,若有其他长辈,该是和他们说话。”林瑾半趴在桌上,顺着她的视线看天。 “以往每回过年总觉吵闹,如今不在家,倒想念起来。往后过年也不知能不能回去。”叹一声没了解九连环的心思,林黛玉随手将它放在桌上,起身走到窗前,有感而发。“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独我们都不是人了” 刚酝酿起来的悲伤氛围,被林茈玉一句话打破,林黛玉回头直瞪她。 “从小念了那么些书,读了那么些诗,怎么没在你身上留下半点文人雅致若非同你一起长大,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野子” “正是正是,你我一母同胞,我是野子,你是小野子,这还有个小小野子。”林茈玉毫不犹豫把林瑾一起拖下水。 眼看就要一家子内讧起来,外面来人传话“老太太祭宗祠回来,前边传饭呢。” 林瑾站起身整理衣裳“小小野子先走了,大野子小野子留步。” “呸” “呸” 两人异口同声将他呸出去。 寻常人家初一是拜年的时候,但如同贾家这样的勋爵人家,凡有品级人员须在初一进宫朝拜,也就是给皇帝拜年。如此,自家拜年就只能提前或者延后。 林茈玉和林黛玉穿戴整齐到荣庆堂,王熙凤、李纨、薛宝钗、贾宝玉、迎春、探春俱在,只惜春是宁国府的人,要在那边过年。 众人按照齿序以及亲疏站好,依次上前拜年。 贾母满面红光,命鸳鸯取各样首饰、布料出来,给众人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