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祝灵码头。
快雪时晴,寒风渐歇,霁无瑕。
汹涌的澜江浩浩汤汤,堤岸上依旧是白茫茫的雪色。
又是一年春将近,码头上来往的商客贩夫熙熙攘攘。
汉子们大多穿了厚厚的棉衣,三三两两低声说着闲话,排着队在客栈外打酒准备上船。
也有早游的官贵公子带着女眷家丁,在偌大的舫船上围炉赏雪,几位少女活泼靓丽,穿着银亮貂裘……言笑间呼出的白雾在江面上飘散。
“听郡里的大人们说,开春后不会再收丁口儿钱了!”
“哦?改为秋征?”
“诶呀,不是……”
“是以后都不会再征丁税了!”
“传言都说朝廷的杜司徒得病了,发了大愿免赋天下,想要请神明医诊……”
“呸!”
“估计是什么要命的消渴病,仙师也救不了。”
“你且等春风一到,看看那些威武老爷们会不会去家里敲门……”
“别说了!”
……
骏马踏雪而来,引来诸多疑惑畏惧的目光。
男子剑眉星目,丰神如玉,骑着高头大马沿堤岸而过。
他穿了极为轻便的对襟墨袖衫,披发垂肩并未修整,策马游晨,观江踏雪,惬意斐然。
一手随意握了松散的缰绳,一手轻拥着怀中的美娇娥,时而动手逗弄美人儿脸颊,美人儿便会折动无骨小腰,仰身曲颈与他对笑,视前路断堤如同无物。
女子生的也分外秀美,肌如凝脂胜过美玉,浅眉娇唇惹人怜惜。
肩发散乱,垂落的乌浓腻在锁骨颈上,凤眸含笑,欺出两涡温霭的流波……未施粉黛,便已是面若桃花。
别的不提,单是看这两人的轻便装束,便知其是游凡的修仙客。
赵庆没有理会些许目光。
自顾自的揽紧了怀中一捧丰腴:“丁税呢?”
“也不曾缴过。”
“幼时在交萍居无定所,后来在贺阳姐姐又没田地,无籍之人也没有差役寻去征税。”清欢笑的分外明艳。
她侧身极为别扭的倚在马背上,若是没有主人拖着身子,她顷刻便会摔下马去,一头栽入汹涌的大江之中。
赵庆轻轻点头,只觉得怀中抱揽的娇躯,像是没有筋骨没有思想的傀儡一般。
清欢笑起来与任何人都不同,似假还真,眉眼一弯笑盈盈的直直惹人心疼。
“貂裘绒衣呢?”赵庆目光扫过船坊之上,那些围炉的靓丽少女。
清欢也跟随主人的目光看去,轻柔笑道:“不曾穿过……这种衣物很少见,在布庄也寻不见的。”
赵庆望着那些少女身上的毛茸茸的貂衣,也露出了几分笑意。
他低声念叨:“姝月应该也没穿过,我也没穿过……”
“你想穿吗?”
清欢眸光轻颤,柳腰轻挺便仰起了身子,她纤柔玉腿划出使人心惊的弧线,横跨马背之上主人对骑。
粉唇轻抿与主人眸光双映,沉寂一瞬后柔声问道:“主人想看清欢穿吗?”
“想啊,晚点到了郡城带你去买。”
顾清欢凤眸遥望熙熙攘攘的码头,轻声道:“那清欢想穿狐裘,夜深人静时,伏在主人脚下也是一只娇俏的小兽。”
赵庆抬指理过清欢颈间的发丝,而后单手捧着娇柔脸颊,静静打量她双眸间深蕴的一抹灵动:“只有咱们两人,夜深人静时为何伏跪,不是应该为主人暖被窝?”
清欢笑吟吟的应着:“主人想让奴儿暖身,奴儿便暖,看着奴儿厌烦,奴儿便枯跪一侧静候。”
赵庆扯动女子肩发与她对望,嘴上笑骂道:“你再这样,我就把你丢进江里。”
“那清欢便自沉于江下,待主人去接。”
“若是饮江溺亡,来生还做主人的奴儿。”清欢眸光炙热,窝在主人怀中含笑轻语。
赵庆被撩的心神荡漾,气血止不住的翻涌,但却又感觉有些无奈。
这小蹄子她是真的疯,而且显然是故意这样的。
不过也比平时憋着啥也不说好……
“姐姐说你是头倔驴。”他揽紧了怀中的纤柔楚腰。
清欢轻轻阖眸,倾身瘫入主人怀中,藕臂紧紧环拥,粉唇轻启似是呓语:“主人觉得清欢是什么?”
赵庆扯动缰绳,驾马行过江边的浅滩。
他轻抚贴在胸膛上的螓首青丝,稍加沉吟后又托起清欢的面颊细细打量。
满是柔情的眸光如一汪暖潭,眉眼间又挂着浅笑,似是在静静等待主人的评价。
“我现在看你,却觉得你像是一匹烈马。”赵庆轻笑言道。
清欢鼻息轻盈,脸上笑意更盛。
“那主人和姐姐对清欢的看法,似乎一致。”
赵庆深以为然的点头。
这一点他和姐姐的观点相差不大。
他轻笑讲述道:“在城中见客时,又见到了那凤皇的妖女。”
“她本身是一匹金玉奴,大家私底下都叫她小烈马,其人性情倒也直率,不过脾气很暴躁。”
“但我总觉得,你比那马儿太烈多了。”
清欢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