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公主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若是再这样下去,他定是会将此事宣扬出去。
她虽然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可有时候,也要担心朝堂上的那些糟老头子弹劾自己。
她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既如此,我也看够了,此事便作罢吧!”
人牙子听到她这么说,一脸谄媚的笑了起来。
“那这些奴隶。”
“你自己处置便是!”长公主丝毫不在乎。
沈梦窈看见有个瘦弱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身上的伤势也很严重,气若游丝,若放在这里发卖,定然是活不了!
她走过去,恳求道:“可否把他卖给我?”
人牙子真要答应长公主不乐意了:“卖给谁都行,但就是不能卖给这个坏我好事的女人,钱我都付了,人我不要,但你必须听我的。”
人牙子自然不敢得罪他,连忙点头道:“是是是。”
沈梦窈气得不轻,还想与他再理论一番。
可话还没说出口,祁随安却忽然从腰间取下一个银袋子。
“不过是个快死了的人,何必那么在乎?由着她去吧,我看她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梦窈知道他是在帮自己,若是她真的跟长公主起了冲突,长公主又要斤斤计较的话,恐怕郡主的身份都没办法救她。
长公主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些奇怪。
“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她?”
祁随安淡淡道:“这仿佛与此事无关吧。”
长公主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流转了一圈,也没看出不对劲来,便拍了拍手:“既然是你买的奴隶!任凭你处置,不算违抗我的命令。”
沈梦窈万万没有想到,向来不知天高地厚的长公主,居然会这样听祁随安的话。
她微微愣神的功夫,祁随安瞥了她一眼,冷声道:“还不快滚?”
沈梦窈反应过来,自己留在这里没有半分好处,他这样说,也是在变相的帮自己,便让翠微赶紧带着那个小奴隶离开了此处。
她马不停蹄的带着人回了府,一进门就吩咐翠微。
“赶紧去请个好郎中来。”
翠微虽然不明白自家郡主为何突然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奴隶如此上心,但沈梦窈的命令,她自然是不敢违抗的,立刻便转身出去请郎中去了。
沈梦窈急匆匆地进了屋子,将那个瘦弱的奴隶安置在榻上。
她看着他苍白无血色的脸庞,以及那满身的伤痕,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悯。
“你叫什么名字?”沈梦窈轻声问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
那奴隶似乎是很久没有与人交谈过了,听到沈梦窈的问话,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少年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狠厉,一言不发。
沈梦窈以为他是吓傻了,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温和:“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她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一下他的头,以示安慰。
然而,他的头部就好像是什么禁忌一样,不让人触摸,他就算伤势极重,也猛地往后一缩,躲开了沈梦窈的手。
沈梦窈叹了口气,不再勉强,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郎中的到来。
没过多久,翠微便带着郎中回来了。那郎中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仔细的把过脉之后才摇摇头,叹息道:“这位公子的伤势太重了,恐怕……”
“恐怕什么?”沈梦窈紧张地问道。
“恐怕是凶多吉少啊。”那郎中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开了几副药方,让翠微去抓药。
沈梦窈第一次做好事,自然也不愿意半途而废,她殷切的看着郎中:“不管用什么法子,都一定要救活他。”
郎中捋着山羊胡子,垂眸道:“我尽力一试。”
药熬好了,他已经几乎半失去了意识,翠微仰着他的头,才勉强灌进去了三分。
她放下药碗,望着他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叹了口气道:“郡主,他伤这么严重,别到时候白忙活一场。”
“尽力而为就是!”
沈梦窈望着他的脸,他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十分清秀瘦弱,脸上骨线分明,初见俊朗模样。
她盖好了被子,正要离去时,却见他耳后有一个小小的纹痕,仔细一看也不太像是奴隶的黔面。
算了,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
沈梦窈知道自己现在首要的任务是确保这个少年的生命安全,她走到门口,吩咐翠微:“这几日要好生照顾他,若有任何变化,立刻向我汇报。”
翠微点头应允。
少年还没有醒过来,长公主府的管家送来了请柬。
她打开暗红色的请帖,满脸疑惑:“我与长公主素无交情,怎么会突然想起邀请我参加百花宴呢?”
“百花盛开,长公主又是爱花之人,便想着与京城中众位贵女同乐,故发此请柬!”管家不卑不亢的说道。
那看来是与那一日的抢奴隶之事无关了。
她心中稍稍放松下来,淡淡一笑道:“有劳您亲自送来,只是如今我寡居在府,怕是不方便。”
长公主豢养的家奴又怎么可能是个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