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平安无事了,真好。”
邵漠听她如今仍记挂着仇氏,修长有力的手掌,轻轻捧起她莹白的面颊。
凝着那双碧潭般清澈的凤眸,他有满腔话语想对她说。
想说,小姐,你不要那般在意旁人。
想说,小姐,你不要将其他人放在自己之上。
想说,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逞强,明明可以请荀医官来,为何要让自己耗费这么大的精力去救人?若是怕荀医官泄露仇氏的消息,他大可以用刀剑威胁他。
但他也知道,小姐不会想看到他时不时就冲动的模样。
可那股在胸口处涌动的炙热情感,却始终没法祛除,不断地因面前的女子,而沸腾叫嚣。
他因这股情感而备受折磨,又因这情感,而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活力。
能有一个想去爱的人,是如此幸运的事。
这些强烈的情绪,他没办法一一告诉面前的女子,所有的语言,都无法表达他此时最深的感触。
所以,在她睁着那双清丽潋滟的眸,略带诧异地凝看他时,邵漠微微俯身,以吻封缄。.
栖芳院,一场春雨后,桃枝抽出嫩芽,枝发红蕊。
院内弥漫着甜软的桃香,轻轻嗅上一口,便觉能将所有烦心事都抛却九霄云外。
杳香此时守在院门口。
嗅到往日院中这股清香,却毫无素昔那般恬淡的心,去品尝这份美好。
她凝着那扇紧阖的雕花轩窗,日光明亮,却无法看清室内那个忙碌的身影。
已经整整两日了。
自邵漠将那个姓仇的伤妇带回来后,小姐就将自己关在房内,除了让她备水、备膏药、备白色布带外,一步未曾出来过。
小姐在全力救治那个叫仇三娘的女人。
生得同汉子般高大粗壮,与庄列炳站在一块,甚至让人觉得庄列炳才像那个小媳妇儿,可杳香想不通,这样一个健壮的妇人,却会被庄列炳刺上一刀,并推入悬崖。
若不是邵漠及时救回来,此时仇氏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又听闻,仇氏手中有庄列炳的把柄,却不肯将那些把柄交给小姐,而选择了和庄列炳深夜离府。
杳香眉头不觉深深拧起,在心内哀叹。
这岂不是识人不清,自寻死路么?
而邵漠,此时手持着长剑,站在院门口,高大挺拔的身体如同石塑般岿然,漆黑深邃的眼眸,也一瞬不眨地凝视着那扇小轩窗。
只是面庞虽冷彻坚硬,但眼底深处,却萦绕着深深的担忧。
整整两日了,就连夜里,那扇门内也是灯火如昼。
为了救仇氏,她简直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邵漠心中的担忧,如同海藻缠绕着胸口,越缠越紧,到最后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仿佛被人狠狠投掷到海底深处,让他感到窒息的痛苦。
在面临他人他事上,小姐总是如此忘我投入。
冷静理智到令他怀疑,那个不久前才娇媚倚靠在他怀内的女子,是否真实存在。
可是,他也明白,这正是小姐与其他女子的不同之处。
也正因此,他才益加爱慕、心疼那个女子,她那双小小的肩膀,究竟还要承受多少压力和困苦?
当他发觉庄列炳下杀心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立刻拔剑,将那般负心薄幸的男子斩杀了!
可是,他蓦地想起了小姐的嘱咐。
再不能冲动,再不能因武功高强,便轻易对人下杀手。
也不能打草惊蛇,否则,事情恐怕会越来越失控,发展到令他们都难以掌控的局面。
因为,谁也不知道,当人受刺激时,会变成怎样的魔头。
穷寇莫追。
梁氏已丧女失婿,他们此时不需要再逼迫她了。
深深叹了口气,邵漠胸内涌动的万干情绪终于变为平静。
凝望紧闭的门扉,想着那娇柔却不怯弱,能屈能伸的小女人,他感到一阵由衷的喜悦。
他也因她,在慢慢改变自己。
慢慢明白了,有些事情,光凭情绪和武力是无法解决的,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雕花门吱呀一声,打开的那一瞬,邵漠的眸光前所未有地温柔。
光影下,那一袭素色罗裙的人儿亭亭而立,如一株看似娇柔,却又昂然挺立的蒲草。
清雅,倔强。
素纱竹纹衣袂,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她抬手轻抚白皙光滑的玉额,朝邵漠和杳香微微一笑。
“进来吧。”
邵漠黑曜石般的深眸,紧紧凝注着她的脸。
即便她笑得灿烂,但他还是捕捉到,她脸颊上一闪而逝的疲惫与虚弱。
阖上门,不顾杳香在旁,他便大手一伸,便急切而霸道地将她搂进了宽阔结实的怀内。
大掌轻抚着她纤瘦的脊背,嗓音因深深的担忧,而有几分沙哑,在她耳畔一字一句地说道:“小姐,漠很担心你。”
虞维音见杳香在侧,本要伸手推拒。
却听得他话内的惶惧不安极其浓烈,心间不由一软,也就任他紧紧抱着,脸颊蓦地发烫。
颇不自然地对杳香道:“仇氏的伤已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