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帆未张,海浪徐徐,偶尔落地的海鸟在甲板慢悠悠踱步,没有任何事情是急切的,然而海里的动物始终学不会在这种时候让意志镇定下来,哪怕一点。
停在长发间的手不得不施加足够的力道,一遍遍顺过他的后颈,来平复整条脊背的战栗,以及底下尾巴贪得无厌的缠绕。亲吻经由长久的呼吸交换,变成鼻梁一下接着一下的轻碰,人鱼嗅闻开始向下。
轮船的苏醒不过就在眨眼间,窗外人声已然明显。艾格把他的脸握住。
“你不是树精,你是人鱼。还是条等着长心脏的人鱼。”对面喉咙里传来一点模糊的咕噜声,他亲了亲他的鼻子,“早起第一件事,给自己安排一下进食。”
这条能把伤口当涂鸦划的人鱼显然早就忘了这回事,艾格日常得通过他的嗓音来判断心脏的长势。嗓音在修复,则心脏在长出。
“或者你更想继续昨天的事?”今早还没怎么听到他的声音,艾格从桌上摸出一本书,人鱼低头,盯着看了两秒,接了过去。
“翻开来,念给我听听。”
那是本没有署名的航海日志。看得出来日志主人肚子里的墨水实在不多,整本书由大量绘图和少量文字组成,描绘了一艘轮船每天的航行,还有那些登陆过的岛屿图景。
书由人鱼前几天从柜子里翻出,与其说他对人类的书籍或文字好奇,不如说他试图扫清他在人类世界的所有盲区。
人鱼翻开一页,晴天,东风,船行一切顺利。十足乏味的内容,因一旁饶有兴致的倾听,他辨别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