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对不对,这么说来,我却要同意你哥的办法了。”秦苒又摇摇头,出神地看着许妙愉动人的侧脸,心想,她虽然看得出来妹妹曾经经历过许多事情,也没想到背后会有这么多事情。
许妙愉颔首,杏眼中流露出几分惆怅,“也只有如此了。”
***
许妙愉从许望清的住所出来,谢绝了南星为她准备的轿子,沿着曲径通幽的小路缓缓向渝州衙署走去。
渝州衙署原是前朝某位郡王的府邸,占地极广,修得奢靡至极,后来充作衙署,王宝风率部进驻南平之后,将前厅和后院隔开。
前厅仍作为办公之所,后院改成了他的临时居所。
说是临时居所并不准确,毕竟他是卢文鋆亲封的成都王,该叫作王府才是。
然而她也是昨晚才知,王宝风对外虽然欣然接受了南越朝廷的封赏,对内却从未以王爷身份自称,他的下属也以官职称呼他。
甚至周宛宛,仆人也以夫人想称呼,而不唤王妃,所以昨日她与紫苏才会产生那么大的误会。
想到这里,许妙愉俏脸微红,眼前浮现起景珩知道前因后果后的神情,那么玩味又揶揄,当时她真想找条地缝钻出去。
他还假装抱歉说是他的错,面上确有歉意,眼中却含笑意,不知心里笑成了什么模样,羞得许妙愉直轰他走。
想着谁,就遇到谁。
许妙愉转过小路的一道急弯,沿着山壁走了没两步,树影婆娑之间,忽然冒出来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路口喝道:“什么人,还不快止步。”
抬眼望去,树影之后,临江的山壁之上,屹立着一座观景台,玉石为阶,琉璃作瓦,台中两人凭栏而立,墨袍飞扬。
“让她过来。”
其中一人朗声说道,士兵们分作两列,将许妙愉放了过去,至于紫苏与南星,仍被阻挡在外。
紫苏先是有些不安,后来看到其中一人正是景珩,便放下心来,另一人她看着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便低声询问南星是否知道。
“是观察使大人。”
南越大抵采用夏朝的官职,州之上设有道,设立观察使巡视各道,不过正是交战之际,巡视不过是个名头,所以观察使也只是表示朝廷重用的虚职。
渝州地处山南道,与黔中道一起,只有一位观察使,王宝风。
许妙愉慢慢走过去,裙裾在花间拂过,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王宝风,曾任大夏盘州刺史,王公公死后,叛离夏朝,转投南越,但因盘州与南越相隔甚远,虽然从属之名,却无指挥之实。
而南越朝廷给他的封号,也尽是虚名,反而是景珩一战成名以后,封景珩做了多州刺史,一个有名无实却始终职位略高一些,一个手握军权却要低人一等。
卢文鋆,或者更直接一点,卢啸云此举,显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要挑起两人的矛盾,令王宝风不至于一家独大。
这是阳谋,稍微关注西南局势的,都能看得出来,但阳谋从不怕人知道,只要人还有私心与权衡存在,它就永远有存在的空间。
许妙愉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在此前惊心动魄的一个月里,是她与景珩最能有话直说的一段时间,她明白了他的野心,却忘了问他,在实现野心的路上,有哪些是一定要去直面的。
放在现在,就是问他,他和王宝风究竟是什么关系。
从她答应兄长的提议起,她已经不仅仅代表自己,一举一动也与许家息息相关。
好在观景台中只有景珩和王宝风两人,护卫皆在外面守卫,少了旁人的掺和,他们有些话也可以直说。
许妙愉走上观景台,江风瞬间袭来,吹散了些许炎热,也将她流淌的长发吹起,
王宝风神色慵懒,看见她,脸上露出些笑意来,漫不经心地寒暄道:“许小姐,好久不见,昨日本就该来拜访,有事耽搁了,见谅。”
的确多年未见,不过许妙愉依稀记得从前她与王宝风并无交集,只在一些宴会上遥遥见过几面,话没说过一句。
他如此客气,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是许家之女,以及看在景珩的面上。
从前有些闲言碎语,大都是借王宝风讽刺王公公等建兴帝幸臣,后来王宝风去了盘州,流言减少,再至他势力壮大,流言又多了起来,这回却是说什么的都有。
许妙愉巧笑嫣然,“王观察客气了,暂居贵府,你为主我为客,应该我来拜访才是,况且尊夫人对我很是照顾,我很是感激。”
这日一早,周宛宛又来了一次,说了些诸如有什么需要随便提之类的话,然后与她聊起了长安的往事,追忆了一番自己如何来到西南之地,又如何嫁给王宝风的前因后果。
她只字未提昨日的误会,话里话外却都在解释,大意就是她早就放下了景珩,这些年来一直有人想将女儿嫁给景珩,景珩也都拒绝了云云。
想到早上的事情,许妙愉忍不住看向了景珩,景珩也正好望向了她,长眉一挑,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
许妙愉脸上发热,红云飞上瓷白的双颊。
王宝风见状,客套话也懒得说,直接说道:“望清的提议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