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树林之中光线暗淡,阴沉潮湿,既是蛇虫鼠蚁的乐园,又是杀人越货的好场所。
她可还记得,上面那些人一心想要他的命,虽然不可能跟着他们跳下来,但赶紧从山路下来查看情况也不难做到。
而且,现在鄂州局势混乱极了,指不定暗中还有别的势力,也在等着他落单的这一刻。
景珩反握住她的手,没动,“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你跳的倒是很果断啊,还说不需要我救,我要是不救你,你现在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许妙愉愕然,他们还没脱离危险呢,怎么就开始秋后算账了,果然温柔只是错觉。
她想将手抽回来,他握得很紧,她根本做不到,于是赌气说道:“不走算了,干脆都死在这儿,还有这么多伴。”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软。
半晌,景珩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拉着她向外走去。
许妙愉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抿唇轻笑,嘴上还要得寸进尺,“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真的?”
景珩话音未落,他们右侧的树林之中,忽然传来了微弱而奇怪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摩擦着树叶的声音。
许妙愉僵住,慢慢将头转过去,只见一棵树下,细长的身影尾部盘旋在树根,上半截身子绕在树干上,尖尖的脑袋悬在半空中,朝着他们的方向吐着信。
“啊”地一声尖叫,许妙愉慌不择路,撞进了景珩怀中,他顺势将她搂住,看她闭着眼睛微微颤抖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须臾之后,他忍着笑,在她耳边低声道:“蛇已经走了。”
许妙愉以为他在唬她,还是不肯睁眼,景珩终于笑出了声,“真的,你睁开眼看看。”
许妙愉将信将疑地睁眼看过去,刚才还盘旋在树干上的长蛇确实不见了,昏暗的树丛深处则有一条迅速游走的影子。
许妙愉终于松了一口气,恐惧退去,羞恼便涌了上来,她的脸有些热,偏偏这个时候,景珩又在耳边揶揄道:“还是妙妙厉害,就连毒蛇都怕你。”
脸更热了,她瞪了他一眼,想要抬脚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却发现自己的腿有些软,腰间也环了一只手臂。
都已经从悬崖上下来了,还有必要这样吗?
许妙愉心中暗道,但一想要推开他,刚才的森森白骨与那双冷血的竖瞳又出现在眼前,硬生生阻止了她的动作。
两人便维持着这样的动作,继续往外走去。
“你刚刚叫我什么?”沉默地走了几步,许妙愉忍不住问道。
她当然听清楚了,“妙妙”,从前只有极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唤她,七年前他们有了肌肤之亲后,他时常这么唤自己,可是自从江夏重逢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妙妙。”景珩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又唤了一遍,扣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按在软肉上,恶趣味地摩挲着,“有什么不对吗?”
痒。
许妙愉不安地扭动腰肢,想要避开这只肆无忌惮的手,但那手反而趁胜追击,热度侵染了大片肌肤。
“别乱动,要是你今天还想出去的话。”景珩在纤腰上轻捏了一把,掌中娇躯立刻僵住,娇颜含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眼神一暗,搂着纤腰将人带到跟前,面对面站着,低头含住那张因为惊讶而微张的朱唇。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素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襟,胸脯剧烈地起伏,急促的呼吸带出暧昧的声响,许妙愉被吻得迷迷糊糊,凭借着最后一丝理智,发出这样的疑问。
前些日子,他明明表现得相当正人君子,就连她答应嫁他之后,也只有浅尝辄止的吻,除此之外再无半分逾矩。
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又是叫她妙妙,又是揶揄调侃她,现在又做出这么多亲热的举动,许妙愉百思不得其解。
缠绵的一吻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可是那么清晰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谁也没法忽视。
她看到青年的耳朵也有些红,忽然心中一热,伸手去轻轻触碰,青年轻咳了一声,带着她继续前行,没走两步又忍不住说:“明天的婚礼看来是办不成了,下次恐怕得回到渝州了。”
许妙愉垂眸,“别说这些了,还是先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我听说——”
她将从颜姑那里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通,忽又想到,颜姑还在那些人手里,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她。
颜姑固然偏激可恶,一想到她的动机都是为了自己的母亲,自己又萌生出一丝不忍,然而自己现在也自身难保,自然没有多余的功夫再去管她。
青年的俊颜上没见多少意外,拥着她加快了步伐,言辞中难得有一份担忧,“钱方禹和徐庆早该奉命前往江州,如今却滞留在鄂州迟迟不动,野心昭然若揭,他们打着你我的名义利用对方,实则真正的敌人都是对方而已。秦瓒和姜玄跟着我多年,伺机而动不在话下,倒是阿远虽然聪明却难免年少急躁,我来找你时,他跟我一路过来了,此刻他知道了你我坠崖的消息,又听说江夏城中生变,恐怕他心急做出傻事。”
想到那个少年,许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