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温声唤道。
许妙愉惊讶片刻,是最近在长安城炙手可热的吴王宣朗,她正要施礼,吴王抬手制止。
“不必多礼,兰若寺一别已有多日不见,你……你好似不太好,是许家有什么事情吗?”吴王脸上略有不忍,也许他一开始并不想点出这一点。
“多谢殿下关心,我没事。”吴王又恢复了许妙愉最初认识他时的温润,好似兰若寺上的阴郁只是一场错觉,许妙愉更习惯这样的他,略有所放松。
吴王欲言又止,目带关心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委婉地提示说:“你的眼睛是红的。”
许妙愉怔了怔,慌忙垂下眼眸,“是吗,也许是有灰尘吹进眼睛了。”
吴王点了点头,很贴心地没有拆穿她,指着旁边的酒楼说:“晌午了,用午饭了没有,自从在宣州一别,我们已经很久没这么坐下来过了。”
许妙愉有点儿犹豫,一时想到在宣州的时光,那时吴王还是不受宠的皇子,两人之间的相处也很轻松,以至于后来吴王向她的父亲求娶时,她甚至有犹豫过。
但她的脑海中又不自觉浮现出景珩的话。
一想到景珩,许妙愉便控制不住地生气,他竟然真的不管自己,她的情绪会因为他而剧烈波动,这是许妙愉刚刚意识到的。
和从前吴王给她的感觉截然不同。
不行,我要回去问个清楚。
吴王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看着她脸上犹豫的神色,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短短时间内,她的脑海中已经闪过了这么多念头。
他只看见她的眼神慢慢变得坚定,抬起头来拒绝了他,“殿下,抱歉,我还有点儿事情。”
吴王目送着她从来时的路返回,温柔的神色一点点变冷,他翻身上马,扬鞭策马,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许妙愉慢慢往回走,被吴王一说,肚子还真有点儿饿了,她一边走一边回忆起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一趟。
五天前,景珩问她,如果她是卢啸义等人,她在端州会怎么做,那时她说:“如果是我,会上书给朝廷,揭发端州官员贪墨的罪行。”
景珩道:“这些办法,他们当然也想过,如果有用,也不用走到之后的地步了,况且,祸事的源头,就是修建宫室,是最上面的主意,谁能改变?”
许妙愉当时都惊呆了,“照你这么说,这件事的解决办法,就只有谋反一条路了?不对,你难道也?”
她那时的表情一定是害怕极了,转身就跑。
她以为景珩没有追来,那时,她也和景珩抱着一样的想法,两人大概不会再见面了。
可是这五天里,她总是想起这段对话,有时夜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也在思索,她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他小时候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对建兴帝乃至朝廷有怨言也并不奇怪,况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建兴帝不本就不是什么明君吗?
就说自己,在父亲受到猜疑之时,也曾经心怀怨言不是吗?
许妙愉这么想着,又回到了巷口,巷口停着一辆马车,车夫靠在车门前闭着眼,听她的脚步声,睁眼一看,惊讶地跳下来行礼道:“许小姐。”
许妙愉认得他,这辆马车她也不陌生,是沈家的马车,上次许妙愉就是拦住了这辆马车,从沈怀英口中问出了景珩的住处。
沈怀英也来了?
许妙愉向车夫颔首,越过马车走进巷中,混乱的小巷让她不禁皱起了眉,紫苏害怕地挡在她面前,“小姐,这是怎么了,我们、我们还是回去吧。”
许妙愉心里一慌,但没有如紫苏所说转身离开,反而推开她,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院门大开着,仿佛在等候着谁的到来。
许妙愉走进去,院中没有人,屋中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许妙愉走到门前,正要敲门,忽然听到他们提到了自己。
素手慢慢放下,许妙愉忍不住倾耳去听。
“对许小姐,你是怎么想的,我看她那天来找我的样子,对你恐怕是真心的。”说这句话的是沈怀英。
许妙愉不禁屏住呼吸,她在等待景珩的回答,心里隐隐有一丝期待。
但景珩沉默了许久。
久到她都快忍不住推门进去之时,他终于说话了,“真心?我看未必,她们这些世家小姐,被家里拘束太多,不过是带着好奇接近我,我这几年见过的还少吗,许妙愉和她们有什么区别?更何况,许家现在看起来如日中天,等许熠一回来,还是会因为猜忌被夺权,他们不能帮我实现我的目的。”
房间之内,景珩话音刚落,两人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玉响,两人等了片刻,推门出去,只看到许妙愉的衣角在院门前一闪而过。
房门前的台阶上,一块精致的玉佩掉在地上,景珩捡了起来,玉质温润细腻,一看就并非凡品,玉佩中间新出现了一抹裂痕,破坏了玉佩的完整。
景珩将玉佩递到沈怀英面前,“你还给她吧。”
沈怀英没动,“这可不行,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不就变成了我和她私相授受,我不能冒这个险,阿珩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景珩无奈,只好先将玉佩放回屋中。
沈怀英跟进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