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自然是问他比较省事。
“将军,不是我们有意要瞒你,而是这个密令很古怪,我们可以确定那就是方将军发出来的,但是你说方将军什么时候打仗会不带我们呢?居然说让我们‘不得擅动’,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迫使他必须将玄甲军隐藏起来。”
刘栋良的话倒是让沈袖皱紧了眉头,她的眼光扫过四人的脸上,试图看出什么破绽,可是很明显,刘栋良说的肯定是事实,不然不会四个老小子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们私底下有调查过方将军的死因,可有什么特别之处?”沈袖看着他们四个,结果他们却两两相望。
“你们也在调查?!”
四个人异口同声问对方的样子着实好笑,沈袖抚着额头,这事情看起来不仅错综复杂,更是迷雾重重。
赵大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些年他们一直没站在同一立场,沟通甚少,他们也不知道薛顺义和张巨真会对方将军的死因感兴趣,“老薛、老张,原来你们也在调查,这些年真是错怪你们了。”
张巨真心里自然是愧疚的,连忙说道:“赵将军可别这么说,当初大家都亲如一家,若不是让人捏住了命脉又怎么会到如今这地步。都怪我们当初没有更果断地去争取,若是我们四人合力,又怎么会畏惧他一个小小押运官呢。”
沈袖其实从穆麟那已经知道了一些细节,大家之所以害怕郭富力这一小小的押运官,归根到底怕的是他宫里的那位叔父,那才是拨派粮草的源头,沈袖有种感觉,那位所谓郭富力的叔父怎么为何要分裂玄甲军,恐怕幕后之人根本不是他,而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她现在还没有能力抗衡。
所以沈袖赶紧打着哈哈,让他们的对话回到她真正想知道的事情上。
“你们只是做了当下觉得最好的决定,这没有什么好懊悔的,我们如今要做的,是搞清楚方将军真正的死因,他的密令之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你们都说说查到了什么?”
张巨真用手肘推了推薛顺义,薛顺义犹豫了一瞬便开了口,“将军,不是属下不愿意说,只是这还真不知道从哪里讲起,我们跟随方将军守卫南境这么多年,就连当初南江的啸林将军都被我们都吃得死死的。”
沈袖的心猛地停滞了一刹,她飞快地调整了气息,问道:“啸林将军?”
赵大安立刻接上了她的话,“就是南江守将韩天齐,哎,可惜了,战场上的老熟人了,他已经消失了很久了,当时能与咱们打个有来有回的也只有他了。”
“瞎说,那还有个沈都尉呢。”张巨真不服气,他以前可是前锋大将,他对勇猛无双的韩天齐确有敬畏,却比不上当初的那个朝歌城都尉,那才是他真正敬佩的对手。
“我怎么瞎说了,那沈都尉能跟韩将军一样吗?沈都尉那是把方将军吃得死死的,那不就是把我们吃得死死的,单方面的压制和有来有回那当然是大不一样。”赵大安不服气地辩驳。
突然众人像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突然静了下来,眼睛都盯着沈袖,刘栋良快人快语,直接问道:“将军…您也姓沈…难不成…”
沈袖早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她回答得十分淡定,“对啊,我也姓沈,那天下姓沈的难不成都是一家?听你们这么夸人家,我倒是也想跟人家是一家,关键这不是怕人家不愿意嘛。”
只见众人一下就垂下了头,赵大安的语气十分惋惜,“沈府早就被屠杀殆尽了,听说连护院的狗都没能逃出来,将军您年纪不大想必不清楚这些往事,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随后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沈袖嘴上带着笑,心却狠狠作痛,连拳头都不自觉地握紧了。
薛顺义察觉氛围不对,瞧了瞧大家,又立刻将话头接上了。
“是是是,说歪了说歪了,起初我们收到京都送来的命令确实是迁至沅州城外,准备抵御外敌,我们当初的战力说是北襄之最也未尝不可,其实边境之战一般也都是小打小闹,骚扰骚扰边城掠取一些战利品就是了,甚至连我们自己都没太当回事。可是那一次南江派的似乎是一支新军,听说他们身法诡异,身中数十箭都能不倒,许多倒下的将士片刻之后又能重新站起来,方将军带领守城军在第一次正面交锋过后便是一纸密令让我们按兵不动,这在外打仗嘛,有时候将命比皇命更叫人信服,所以当初权衡之下赵将军和刘将军还是把众人都按下了,这也才有了后面的这些荒唐事。”
听到这里,沈袖的心中已经了然,难怪会出现郭富力这样的势力从中作梗,她果然没猜错,真正要分裂玄甲军的,是皇上,而为的就是这玄甲军遵将命不遵皇命,恐怕他前后送来的几个将军人选都暗中安排了郭富力开后门,但是最后还是拗不过根基稳固的刘栋良和赵大安,还有表面与郭富力一边,实则还是忠心于玄甲军的薛顺义和张巨真,最终这几位新将军也没能进得来这军营。
“那后来呢?你们查到了些什么?”
刘栋良走到案桌前,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写下了两个字,先给沈袖看过,再给薛、张两位看,谁知他们二人一看,便激动地站了起来,“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