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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沈家被屠(二)(1 / 3)


另一边,被方叔一手揽在腰间的沈朝歌漆黑的眸底没有一丝光,任由他拖着往雪山上跑去,此时的她仿佛已经没有了灵魂,她头上的蓝色绸带随风而动,却已经不再是蓝色了。

山下的林子里还燃着点点火光,那是正在追捕她们的御林军,远处的朝歌城更是一片灯火通明,可她的身后却是无尽的黑暗。

孙潇潇尽力地跟在方叔的身后跑,可是他太快了,她根本就跟不上。雪越下越厚,孙潇潇逐渐没有了力气,喉咙里也发不出一声,只能看着方叔快速消失在视线里,接着重重地倒在雪地里。

看到身后倒下的孙潇潇,朝歌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抓住,接着她两眼一翻又晕死过去。

半山腰上,山洞中传出微微火光,沈朝歌猛地从梦中惊醒,她的大脑是一片空白,记忆仿佛停留在了夜宴前,关于夜宴,除了血红的一切,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是她的身体还记得,记得那份恐惧。她转过头木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方叔,你是谁?”沈朝歌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陌生,她对他充满了敌意,她将头上的蓝色绸带解开,居然是一把短小精巧的软剑。。

方叔用木棍戳了戳火堆,只是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沈朝歌见他没有回答,用剑指着他,越来越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方叔没看她,只是轻轻地说了句,“故人。”

沈朝歌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尖叫,“我听到了!昨天晚上我听到了!”

方叔抬起头看向她,半晌, “方子安,我的名字。”

沈朝歌险些跌坐下来,什么?!北襄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这么多年沈家和方叔的来往……沈朝歌一下子像被抽干一般倒了下去,自嘲地笑着。

“立场上我们是敌手,私下,我们是朋友。”方子安瞟了一眼沈朝歌,看穿了她的心思。

“什么?”

“我跟你父亲。”

“可你是北襄的主帅,我父亲是南江城守,你跟我父亲是天生的仇敌,如何能做朋友,我朝早就明言禁止互市,昨夜父亲却要向你买粮,这还不算通敌吗?!”沈朝歌朝他吼道。

方子安深深地叹了口气,“粮食是一国之基,即使开放商道也不可以交易粮食,若不是今年天冷得早粮食歉收,你父亲又怎么敢冒死买粮,这是他冒死都要为朝歌城争取的安定。”

“可是我们是南江人,他为何不向南江朝廷求援,难道你一个北襄的高官会比南江朝廷更用心吗?”沈朝歌句句逼问,她就奇怪方叔有些年没来府上了,今年还是大年三十就来了。

“你们后方的商道早就被金城和暨州堵死了,你父亲送回南江的上奏折子十来年间,只得到过一个字回复。”方子安推了推火堆。

“什么?”

“阅。”

沈朝歌怔在了原地,她不相信,她当然不相信,那王座上的人不止是王,还是她的舅舅啊,何至于对远在边境的一个城守猜忌至此啊,若方叔所言属实,那么这次屠府根本就是有意为之,沈府根本没有建安的消息,却在这一年等来了王上赐菜的消息,难道是害怕父亲得到了消息弃城而逃?沈朝歌忍不住自嘲的笑了,无论现在想的有多不可思议,似乎都能成为一直合理的解释,前有北襄虎视眈眈,后有南江王室逼迫,互市似乎是朝歌城获得物资的唯一途径。

“可是南江王为什么要逼死父亲?父亲可是边境之城的都尉啊…他还是…”她不甘心的语气问得倔强。

“还是什么?还是你们的亲舅舅?呵,倒是天真。”方子安轻轻瞟了沈朝歌一眼,这孩子从小便性格跳脱,被沈兄和嫂嫂保护得太好了。

他扶额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不知道沈家在建安是什么样的存在?”

方子安看了看沈朝歌,显然她那眼神里只有清澈的……

等了半晌,方子安才缓缓开口,“沈家是南江的万世之臣,从开国起就存在了,甚至辅佐了开国皇帝,以沈家的地位和贡献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都坐得,可你父亲却只是一个边境城守,你可知为何?”

朝歌摇了摇头,眉头蹙得更紧了,这些都是她所不知道的往事,也从未有人跟她提起过。

“上一任南江王的改革失利,南江变成了一片霍土,南江王年幼无实权,其他国家甚至都懒得派兵征讨,而这百王之乱都是因为上一任的南江王要对付你们沈家,将权力分散希望可以靠藩王来钳制沈家在朝堂上的权势,可以说是因为你们沈家,南江险些亡国。”

朝歌的脸都黑了,沈家居然有如此实力,难怪父亲能娶到作为南宫枪法传承人的端淑长公主,以前她只是以为父亲运气好,这样看起来似乎也是匹配。

“你们沈家上几代的家主可都是杀伐果决的兵马大元帅,包括你父亲这一辈的兄弟姊妹,都是旷世奇才,而你父亲本人却不会丝毫武功,这是沈家给王室的定心丸,留下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质子在京中,结果百王之乱的终结却是因为你父亲出的奇谋,而沈府能战者皆领命扫除了境内的所有藩主,将权力收归南江王一人之手,不仅如此,经过这一战,南江成了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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