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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水(2 / 2)


了眼那房间另一边装作漠然的人。

“难找还每天送——”严清嘟哝道。她把药端过书案,放在沈丽予手边,道:“来吧,趁热喝。”

沈丽予干脆地接过碗,皱着眉将满当当、黑漆漆的药汤一口喝完。

严清在一旁自言自语道:“得亏我先问了,不然白找一通。那个刍荛居然不姓刍,姓郦——”

沈丽予立即将视线从白纸上移开,震惊地看向严清,道:“你说什么?”

“刍荛姓郦——诶?和那位做水运生意的堂主一个姓——诶,你去哪儿?”严清眼看着沈丽予慌张地站起来,腰撞了下桌角,疼得“啊”了一声,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

·

刍荛离去已有一阵儿,沈丽予不知自己能不能追得上。她全副心神皆被严清方才那句自顾自的话给填满了。

他怎么可以姓郦?

怎么会是他?

当年在河堤边那艘大船前,那位撑船的男子就特意告诉沈丽予,他家的堂主姓郦——“请您记住哟,这个字,一边是丽字,一边是部首,像一把刀,是一直都会陪在丽旁边的一把刀喔。”

听那油腔滑调,当时沈丽予就没把这句话放在心里,直到现在刍荛出现在她面前。

远远地,她看见了那个落寞失望的熟悉身影,正缓缓地迈出清风堂的大门。沈丽予冲过去拉住他的手,将他扯了进来,带到没什么人的地方,直言道:“给我送密信的是不是你?抓邓行之时的黑衣护卫是不是你?送还林家刻版的人是不是你?你究竟还做多少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张面具下的脸微微一颤。

沈丽予气得全身发抖,道:“你既要做这么多事,为何一直避着不见我?”

“丽予——”刍荛上前一步,张开一边手,想去抱她。

沈丽予用力地推开他,发泄似地吼出来所有的质问:“为何这几年要让我独自一人走过来?我真需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出来?你告诉我啊!你说啊!”

“哐啷”几声,刍荛扔下食盒,伸出左手将她拉过去,紧紧箍住,犹如一个心急的孩子,将失而复得的心尖儿上的宝贝一下揽入怀中,无比珍惜。

沈丽予推不开他,手弯曲着动不了,仍要握拳捶着他肩头泄气,哭喊道:“我不要你抱我!不要你抱我!你不是说过,绝不会弃我不顾吗?为何不来找我?为何现在又要这般纠缠我?”

刍荛双手抱着哭得失控的沈丽予,一遍又一遍地贴在她耳边道:“对不起,对不起……

许是疏泄了久淤心扉的郁气,沈丽予喊累了、哭累了,渐渐晕睡在刍荛怀中。

他脱下披风将沈丽予整个身子裹住,背回了清风堂内。

·

途径偏门通向的后巷时,刍荛闻到一阵儿怪异的味道。那股战场上才有的、能烧得人撕心裂肺的猛火油的气味,他绝不会认错。

刍荛将沈丽予交给严清照看,叫上怀瑾、握瑜来到了后巷。

无需他们多加查找,呛鼻的灰白烟火已经从一处大门紧闭的仓库后冒出。

刍荛四周看了看,从附近一处未开张的店铺前搬来了沙土,打开仓库的门便往里面撒,怀瑾和握瑜也学着他这样做。于是,这场刻意烧毁清风堂的火势被提前扑灭了。虽毁掉了仓库中的一些财物,但损失不大。

严清盘了盘里面的物件,道:“这是什么对家?竟敢做这种缺德的事?为了生意,都这般不管不顾了吗?”

刍荛为沈丽予盖上薄被,放下了帘子,道:“这不是你们的对家。是有人挪用了军资,想用一场难以浇灭的大火毁了清风堂里全部的人,包括刘絮,也许还包括丽予。”

丽予?这称呼听着越发亲昵了。严清挑起一边眉,不满地看向这个口气轻佻的面具男子。

“看来有人心急了。” 刍荛再望向帘后熟睡的沈丽予,道:“最近我会带人一直守在附近。”

·

离开前,他将怀瑾叫道一旁,问道:“那日抓邓行之,林中冲下的那群黑衣护卫,你们不知是哪边的人吗?”

怀瑾摇头,道:“三娘子对那群护卫的身份一直感到十分疑惑。我想过可能是沈将军的旧部——或者是您。”

“他们不是我的人。”刍荛低头沉思,自顾自地道:“还有谁在帮丽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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