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君是个狡猾的狼人,得知只要萧辰景背转过身,他就可以亲近她,于是,这一整个晚上,只要萧辰景没转过脸来看,他就一直亲近。
起先是帮襄芙舔舐脸上的血迹,后来不知是血腥刺激了他还是别的,他一双飞扬的凤眸变得殷红而兴奋。
到后来,他干脆连舔舐的动作都变轻了,他不发出动静,底下的人儿就越发安静,只是一动不动地用手紧紧抓住他身上的兽皮,任由他来。
这样无声的默许,无疑激励了狼人。
他内心高兴得很,他的雌性终于向他屈服了,她愿意了!她终于愿意了!
这场单方面的“占领”断断续续、缓慢持续了许久,从黑夜到天明。
起先她说服自己,他还是个未谙世事的人,做这样的事只是像她以前养的狗狗一样,表示亲昵,并没有旁的意思。
可后来,当攻势越发激烈,狼人的试探终于踏破了襄芙最后的防线,她再也顾不上会否被兄长发现,“哇”一声哭了起来。
“你...你...你...滚!给我滚!呜呜...”襄芙泣不成声。
她不过是害怕一点小事惊扰了兄长,害兄长又误会然后会和沧浪君拼命,兄长打不过沧浪君,她不希望兄长受伤。
原以为这狼人会谨守往日的尺度,不过舔舔她脸就算,可谁知,她的一声不吭竟然助长了他的狗胆,一往无前。
当他乌黑的脑袋从兽皮钻进,她一下就懵了,然后再也绷不住,腹部位置蓦地一疼,暖流涌出。
“畜生!畜生!!畜生!!!”襄芙边哭边打。
对面的萧辰景本来闭着眼假寐,一直到快要天亮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就以为妹妹没事打算睡会,没想到妹妹突然就崩溃了,他转身一看,看见襄芙身上兽衣零散,照进洞内的旭光,映照出地上一滩红...
“你上``了我妹妹?!狗`日的你竟敢上``我妹妹??!”
萧辰景一怒之下顾不上言语,出口就爆出常年在军中听士卒说来的粗话,操起刀匕就往狼人后背心窝位置扎。
襄芙哭得崩溃,她胡乱揍来的拳头他都受了,可萧辰景的刀还没抵达,就被他反身一拱,一摔,压制在地。
眼看他就要咬断萧辰景的脖子,襄芙哭着喊道:“你敢杀他!我跟你拼命!!”
沧浪君蓦地停了,萧辰景还想杀他,手里的刀刚握起,就又被他用“爪”掐痛了手腕,甩开了刀。
襄芙流着泪跌跌撞撞地捡起地上的刀,清晨的光透过洞穴口,照在她凌散如黑瀑般的长发上,像蒙了层柔光似的美。
萧辰景在喊她:“莞莞!杀了他!这畜生侮`辱了你,必须死!”
她把刀对准沧浪君,哭着刺过来,沧浪君也没有躲,只是一脸困惑地望着她,少年漂亮的凤眸变得无光暗沉,隐有痛色,在刀刺过来那下,他用手轻松就握住了她两只带颤的小手。
他低头盯着她,狼人少年那个目光有不解,有失落,他不明白,她刚刚不是愿意吗?可为何...
狼族在猛兽中属于痴情种,沧浪君自幼在狼群中长大,深得它们耳濡目染,也认这死理。
唯一认定的伴侣不喜欢他,还想让他死,那他这辈子,注定孤独终老了,一头不能有伴侣相伴,不能繁衍后代的狼,日子过着有什么意思?再强大又有何用?
他蓦地松了握紧她的手,眼神定定地望着她刺来的刀,闭了闭眼睛。
襄芙没杀过人,当那刀匕扎进昨天他受伤的同一个伤口时,看着绷开的伤口,她一下子慌地把刀拔出,然后扔掉,浑身颤抖不已:“你...你...”
冲动过后,理智慢慢回拢,她深知狼人杀不得,依如今这种处境,杀了他,她和受伤的兄长在森林里只会处境更难。
可因为处境难,她就必须出卖身体交换了吗?
她哭着一路跑了出去,迎着树林里的斑斓曦光一直朝前跑,顾不得脚踝处的痛,一路跑一路跑,跑到有诗青在的那棵桑树底下,然后毅然爬了上去。
此时狼人也追到那棵桑树底下,眼巴巴看她爬了上去,只能蹲守在大树下,腹部绷开的伤口,鲜血流了一路过来。
骄傲的公主殿下跑得满是沙砾的白嫩脚丫晃在树杈上,她抱着大树干,一边望远方,一边哭。
像之前许多次,他要越界,她奋力挣扎逃脱他,躲在树上时一样,她在树上哭,他蹲坐在树下守,不过之前他会想尽办法哼唱哄她,现在只是安静地守在底下,不时抬头用执着的眼神看她。
之前他对自己做的事,她为了活下去,只要不大越界都能忍了,可这次...
“你...你怎么能这样...”她哭得抽抽噎噎,指责道,“我...我教你写字...教...教你像...像人一样走路、吃饭,有有尊严...可你就...你就这么待我...”
树下的狼人默默地听着。
其实最让襄芙难以接受的,不是他冒犯了她,而是刚才他差点越雷池,扒开她兽皮,做了公主殿下意想不到的亲密程度时,她身体上和心理上都产生了奇怪的变化。
一种陌生又让她害怕的感觉,她抵触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