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徽原本有些担心程宁的父母会对他有意见,说些什么。可她们见到他后,热情的让顾徽有些不适应,这种热情是在顾徽落水前在集团权势最大的时候都没能得到过的待遇。
尤其是程父,拉着他不住的问他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最后甚至还哭了几声。
程宁则自然的和程母聊起时政新闻以及现在的经济局势,他记得程宁以前最讨厌和程母聊这种事,可她现在已经能在程母面前侃侃而谈,每次程母抛出问题,程宁表达自己的观点时,程母都插不进去几句话,只能不停地对程宁说的见解发出‘原来是这样’的感叹。
程母态度如此谦逊,以至于让顾徽觉得,他们根本不是在探讨时事,而是程母在虚心向程宁请教。
见程宁不住的抬手腕看表,程母贴心的说:“你跟顾徽一路辛苦了,快早点回去休息吧,尤其是顾徽,腿还是得好好养养,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百天得坐住,不能下地。”这个时间其实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但程母知道程宁的脾气,不太敢留她。
程宁笑着说:“嗯,多谢母亲关心,等顾徽腿好我再带他来看母亲。”
程母和程父将程宁他们送上车,顾徽在进程家之前所设想的,被蔑视、被瞧不起、被程父刁难,被程母鄙夷的场景都没有发生。
既没有人让他离开程宁,也没有人让程宁抛弃他,甚至连要求程宁纳侍的人都没有。
顾徽有些失神,他这几天在网上查过关于程氏集团的消息,可是他发现现在从互联网上已经很难搜到程氏关键的信息了,可查到的都是公开对外的宣传稿,整个公司的股权架构像是迷一样隐藏在庞杂的信息中。
他有些怅然想着,程宁或许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和程母当年达到的高度。程宁一个人也可以做的很好,不,她甚至做的更好。
程宁开车带着他和程念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别墅,她推着他进入屋内,笑着说“原来的那个房子格局不适合带孩子,因为要准备程念的儿童房,还有保姆房,我不想改变那个房子的格局。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去哪里,那里什么都没变,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复建,程宁只要在家就会亲自陪着顾徽做复建,但她很忙,总有各种事需要她出门处理。
于是程宁便把监督顾徽复检的任务交给了程念,程念对妈妈交给她的任务非常认真,每天幼儿园回来都会仔细问爸爸今天做了几组训练,有没有比昨天更进步一点,再监督着顾徽亲自做一组训练来判断爸爸的主观感受和客观事实之间的差距。
这让顾徽没法对复建这件事消极起来,因为程念很严格。
她皱着小鼻头说:“爸爸,一次性能走20步就是20步,如果你逞强走30步结果受不了受伤了,反而会导致你最后康复的时间推迟的。”那她这个任务在妈妈那里的评价分也会变低。
以上是刚开始复建时发生过的一幕,从那之后顾徽就开始严肃对待自己左腿复建的事,按时吃药,按时训练,按时按摩。
由于有了共同的目标,程念和他的关系也因此迅速的拉进。
有时候顾徽会想,程宁所谓的太忙了只能让程念监督他复建可能也只是一个借口,她从开始就预料到由程念负责会比她亲自出马效果更好。但她是真的很忙,经常在夜里匆匆回来一趟看看他,第二天早晨就要赶飞机去别的地方。
也可能她是习惯了做一件事,达到好几个目的。
就比如术后复建这样一个简单的小事,最终的结果是他的腿比医生预计的恢复时间好的更快,除此之外,程宁得到了处理工作的时间,程念收获了满足感,他收获了和程念的感情。
顾徽看着睡在身侧的程宁和四年前几乎未变的侧脸,如果是四年前的程宁是清澈的潭水,如今的她则是深不见底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