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这一句跟自己有关,因为这些东西陆笙都是对她开放的,可她真正不给外人看的东西都在她心里。
崔息没有因为陆笙半点偏袒而快乐。
反应过来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对她贪心过度。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崔息默默念诵,哪怕他觉得,这不是爱,是自己的那一份贪混入了爱才有此想法。
他振奋一下精神,反正已经做了完整的打算,不应再如此沉溺以至事未做完反倒伤了身体,路还长呢。
心里遏不住地反问:长吗?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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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莲丰坐在莲花池旁边新建的小亭那等杨珞云,这小亭是夫人当初就说要建的,说是夏天可以避暑消散消散,屋子里还是太热。
可屋瓦选不中合适的,选中了建好了她却去土人那教人耕作,落成的模样都没有瞧见。
“丰娘,我来了!遇到沈郎君,说了几句话就迟了些。”杨珞云脸上升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人家是天天盼着你吧!”沈莲丰点破她。
“看你说的,读书人用心在子曰诗云上,哪有空盼着我!”
“你还为他辩呢?”说着拿胳膊肘挤一挤她。
杨珞云脸更红了,平时都不会如此。
沈莲丰有些惊诧地问:“不会是那书呆要求娶你吧?”
“你说什么,不是这事!他说娶要在……诶呀瞧你,都怪你!”杨珞云拿袖子遮住了脸喝茶。
沈莲丰不羞她了,拍拍她的后背免得让茶给呛了喉咙。
“这事他跟我说的时候也不好意思,但他身边无人所以便来求我。”杨珞云搓搓衣服,这事真叫人难开口,一说出来怕给沈郎君招些不好的名声。
沈莲丰饮下薄荷茶道:“只管说,你说出来我就咽下去,你还不放心我么?”
“沈郎君问我借盘缠,他要去科考。倒不是怕他当那骗子,只是怕借了钱他就一直想着,反倒害了他的科举,可这钱我也不能白送,是我一个子一个子挣出来的。”
“这还不简单,我给你出个法子。”沈莲丰给两人把茶满上,然后让杨珞云附耳过来。
如此这般说了一通以后杨珞云低压的眉一点点扬起来,这法子好,特别好。
“丰娘你说得对,我如何没想到呢?!”
沈莲丰笑说:“这事儿一办阿郎肯定也欢喜,永平县这都多少年没有人去科考了,如今百废待兴县学正是重要一环!”
杨珞云心总算是放下了,把此事交给县令解决简直一石二鸟。
拍拍胸口她又说起沈隶给自己讲的青州事。
“前些日子他去了州府一趟,你猜他瞧见了谁?”杨珞云如今对永平县很是熟悉,她因算术本领给许多小店盘过账,因此听了不少的八卦与往事。
“瞧见了谁?”沈莲丰一听她说这些就想嗑瓜子。
“谢卉真!她在州府摆了书画摊,看到沈郎便喊住了他,为谢恩送了他半只烧鸡。”
沈莲丰有些难把这些话同谢卉真这个名字联系起来,她是谢府的小娘子,怎的落得去当街卖字画了?
“那沈郎君又是怎么同她认识的?”沈莲丰好奇。
“他说是之前见到谢小娘子摔倒在地,满口胡言乱语便与一位卖菜的婶子一起把她送了回去。”杨珞云初听时只觉得谢府不道义,后来思量再三还是问了沈隶口中那位卖菜的婶子。
她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过不去,毕竟听谢府流传出谢林有意招沈隶为婿的事。
婶子说确有这一回事。
本来卖菜的婶子是不愿与他去的,毕竟菜还没卖完,后来是沈隶包了摊子上剩下的菜她才肯去。
婶子说她问沈隶,这事何必两个人?他说对方是未嫁人的谢家小娘子,若只有他一人,传出去对彼此的名声都不好。
沈莲丰心想倒也还算君子之行,不愧读的那些书。
“瞧,说得兴起,正事要忘记了!”杨珞云摆摆手不说了。
本来两个人今天是来打理菜园的,可这话说得一多,天就不知觉天又黑了下来,天上隆隆地响,但雷声在天外传来似得,有些闷。
崔息听见外头又起风雨声便想眺一眼荷塘,谁知草木繁盛,只见绿意不见荷塘。
“公子公子,今日晚上是要去谢府赴宴的,莫忘记!”秦厌从外面逃进来,身上溅了不少雨点子。
说完又从怀里掏出那只三花猫,崔息看它的钩爪钩住秦厌的衣服有些哭笑不得。
“你莫要折腾它,它才多大些,怪不得与你不亲近。”
“公子你不折腾它,你试试?”他龇牙咧嘴地把猫掏出来放到崔息手边。
结果猫咪一溜烟跑过去,靠在崔息的小臂上坐下,眼睛眯着开始给舔毛。
“……没出息!”秦厌指着它怒道。
猫通人意似得对他哈气,秦厌怒容顿去,只剩愁眉。
崔息学着陆笙的法子给它顺毛,轻轻问它:“她是不是叫你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