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郎,妾生性胆小,见笑了。”陆笙决定先采取伪装姿态博取一些好感,至于后面的事,先过了今夜“洞房花烛夜”这关再讲。
只可惜古代没有现代的避孕手段,她来时喝了那不知是否有用的避子汤。整整三大碗啊,喝得她满嘴苦涩,陆笙抿抿嘴,舌上味道记忆犹新。
崔息却对“生性胆小”四个字笑了一下。
陆笙耳朵敏锐,捕捉到了这好似玩味的刹那,觉得他有些否定的意思。
“崔郎,天色不早,不如早些歇息吧。”说出这些话心里还是有几分耻感和不甘,老天,你若不玩弄于我,我现在已经可以置地改行,说不准还能给老庄再挣出一份去长安寻亲的钱。
“不急。”崔令说完忽然站起来。
陆笙心中一凛,面相英俊的县令难道背后有不可告人的性癖么?不过良好的心理素质让她把微笑面具戴上,然后恬静地笑问:“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本县方上任,公文还没有批复完毕,夫人先睡吧。”崔县令这么交代一句便离开,修长的手一把关上了洞房的门。
“……?”
陆笙有些发懵,幸运在自己身上摔了个狗吃*?还是如她刚才从门口听到的悄悄话那样,这位进士及第、清贵高门出身的男子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有断袖之癖。
确实可能,不然给的是娶妻的聘怎么什么都没有办?付出必有回报,这是铁律,除非这个崔县令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自己。陆笙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又立刻开解自己,陆笙啊陆笙,这样的处境如果是一位高门小姐那必然是不幸,但于你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免演床第之欢的假戏。
逐渐松懈下来的她再没有正襟危坐的模样,软绵绵倒在床上准备休息,可大脑却不肯停歇,它飞速运转,不甘心真的一辈子困守于此,至少不要和陌生人共度此生。
所以能做些什么呢?陆笙认真思考,并在大脑里罗列自己需要了解的信息。
首先她作为崔夫人想来是有管理后宅的职责的,中高层管理兼一部分HR职能,所以她应该对公司,啊不是,崔府的人事和布局有相当程度的熟悉。
其次,老板崔县令的喜好她也要了解清楚,到时候肯定要讲人情,混好感度有利于争取权利,譬如自己储一些金银甚至是做生意。不过这此朝有些像唐,高门经商一般都逃不过闲话,自己能不能比得上这份面子还不一定。
那么自己的长处在于什么呢?陆笙思考她目前手上的技能点。
第一她很会下厨,所以搞清楚崔息的口味可以让他生理上依赖自己,增加决策成功率。第二她农业知识水平不错,可以自己培育蔬菜,并且出售技术。第三她会武艺,或许可以趁机翻墙溜出去,不行不行,这个暂时不行,新娘变新犯,到时候还要连累老庄,陆笙连连摇头否决。
大脑如此高速运转了一会,陆笙的意识在疲惫中开始游离,床上的丝绸如水一般承着她飘浮,最终归入梦乡。
第二天,她在一声鸡鸣中陆笙睁开了眼,目之所及有些昏暗勉强可以看清事物轮廓。
这时候太阳应该还没有露头,天边刚有一片鱼肚白,寻常走镖这时她已准备埋火上路。现在她却在温热的被中,身体舒适的反馈让她升起了赖床的念头,但随之而来的是惊恐和一行泪水。
她发现身边还睡着一个男人,陆笙下意识去摸枕下,但没有熟悉的匕首,反倒是自己手被顺滑的丝绸衬得十分粗糙。
陆笙终于回过神,摸什么匕首,身边躺着的是崔息呀,他身上那股檀香味已经传到了自己的鼻尖。
“夫人醒了?”略带慵懒的语调,还混着一点鼻音。
听到崔息说话,陆笙微微侧身背对,你我彼此是陌生人,早上没有洁牙就互换口气实在不太礼貌。
“嗯,醒了,崔郎昨日何时回来的?”
她打出一张关心牌,崔县令大婚日还加班到深夜,应该给予一些关怀,又沉吟一下问:“是否受了风寒?我听崔郎声音有异。”
崔息惊讶于她的体贴与敏锐,轻轻“嗯”一声。
“我即刻去为崔郎请医问药。”
陆笙匆忙爬起来穿了衣服离开房间,就是在不适应中出了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