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越来越近。
广拖着酸痛的腿咬牙跑着:不行!无论如何!要保护好老乔的身体!
前边就是官道了,后边的声音听起来也快不行了,要是实在撑不住说不定这样就能回去了而自己也算是保护孙策墓的英雄到时候带着师兄师妹来发掘还能评上个十大考古发现......啊啊啊啊啊不对啊她回去了老乔的身体咋办?!!还得跑还得跑......不行了不行了累死了!
孙策、孙策!你在天有灵倒是自己保护一下自己的墓啊啊啊啊啊啊!!——
汗水模糊了视线,广抹了一把,身体在极限状态下骤然失去动作平衡,踉跄了一下。广眼前一黑,差点以为自己要狠狠摔一跤,但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居然站住了。余光里,一抹异色的光亮闪过。她下意识追寻,突然,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了一户人家!
太好了!
危机当头,肾上腺素被唤起斗志,广大喊一声,一瘸一拐地往那边跑去。守院的黄狗狂吠,屋里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人在家。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推开柴扉,在院子里捡了根柴,蓄势待发。头目随后赶到,愤怒已达到了极点。大概是辨明了两人的气场,刚刚还冲广狂吠的黄狗调转方向。头目往后退了几步,广心想我这也算是人仗狗势了。
头目气疯了,抓起一把石头狠狠砸向黄狗,三两下就夺下了木柴。在绝对的体重差异下,钝痛如同暴雨般落下。她几乎失去意识和理智,等胳膊传来尖锐的疼痛,广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蜷在地上了。远处,晨光熹微,升腾起细细的炊烟,广再也支撑不住,闭眼,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但又不像是叫她。
得打破伤风。
算了,随便吧。
谁好人家的姑娘一年说两次遗言,还都是不用公证的那种。
早知道该听妈妈的话,吃胖一点,至少骨头不会硌得那么痛。
“唉。”
床前人本就蹑手蹑脚的动作更顿了顿,他靠近了一些,戳了戳她的眉心。
门外,吹吹打打的声音越来越近,房门被打开。妇人领着医师进来,满脸焦急。
“大夫啊,老乔怎么还不醒?该不是不行了吧?”
白胡子老头“哼”了一声,胡子飞了起来: “你着什么急!我还没急呢!”
说罢,老头掀袍坐下,替广把脉。沉吟半晌,耳听着官府的仪仗就快到门口了,妇人急得在屋里团团转,老头把心一衡,从随身的医箱里取出一包银针,朝着穴位慢慢捻进去。
“——!”
广一口浊气吐出,再次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上绣峰林立的风景。
妇人惊喜地叫了一声,不等她反应过来,先拉着她下床穿衣梳妆。
广痛得闭眼抽气,挣扎道:“啊!啊!干嘛啊!”
“哎呀我知道你痛!知县大人来了!”妇人给她收拾好,又打着伞推她出去,“你厉害啊老乔!现在全钱塘都知道你抓住盗墓贼了!”
两人走到门口,长街两侧围满了人。中间的队伍里,最后方,几个制式统一的小吏拖着一副装裱过的墨宝,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走在最前方,身后几个狱卒押着几个头发潦草的人,为首之人抬起头,鼻青脸肿。
广眼神震动,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打的吗?妈——”
“哦那倒不是,”妇人及时继浇下冷水,“你这次被送来的时候像血泡包子”
广:......
县令上前,激动地抬起手又放下,振袖几回。
“乔姑娘啊!”他目光灼灼,“乔姑娘!真是我辈英雄出少年谁说女子不如男啊!若不是你拼死拖延时间,郊外的那座大墓怕是早就毁了啊!”
广一肚子疑问,奈何她只看过几卷《名书公判清明集》,实在不记得在南宋盗墓到底有多刑,只得堆着假笑应付,又不小心扯动了伤口,表情要多抽搐有多抽搐。好在县令似乎只是来走个排场,叮嘱她把墨宝收下后就带着队伍走了。围观的人继续跟着,顷刻间,门前又冷清了下来。
妇人伸长脖子看了看,露出艳羡的神色,广咳嗽一声:“你去呗。”
妇人摆摆手:“算了。”
“谢啦,”广道,“那这啥情况?”
原来那天她失去意识后不久官兵就来了。说是留在原地的那些盗墓贼自己心虚,鬼鬼祟祟地想跑,但是被巡逻的县差发现;没问几句,他们就什么都招了,过了半晌想起来,自己老大好像追人去了,有个小姑娘挨了一路打。
广无力吐槽,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你就被抬回来了呗,”妇人替她换药,“你呀,也是运气好。我听说县差到的时候你就剩一口气了,差点没救回来。知县大人最近本来就在抓盗墓贼,知道这事之后专门让人打听了你的家境。怕也是觉得你可怜,给你一块官府的墨宝,以后也能好过些。”
广松了一口气,问:“那墓怎么样了,是孙策的吗?”
“不知道啊,只叫人围起来了,”妇人道,“知县大人说不管是谁的都不能挖,是对死者不敬。”
突然听到这么熟悉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