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生学的是诸子百家各类文章,就是书院的夫子,也都是参加过文举的举人们。若是以后做官,大多也是往文官的道上走,从未听闻有人去考那劳什子武举的。更别提如今文兴武弊,世人多认为文人儒雅武人粗俗,瑾贤书院扬名千里,纵使赵安学问再高,又怎愿接受一个习武之人入学呢?
“可哥哥,以你的学识,未必不能去考文举,为何一定要考那武举呢?”
赵安似是纠结了一会,又扭头望了几眼老刘的房间,低声对谢云昭道:“此事与义父有关,不若我们进屋,我再细细将这些讲于你听。”
赵安坐在谢云昭屋中的外间,举目虽看不见那些女儿家的物什,可看到谢云昭常用的器具,面上还是有些羞赧。
“小云,我觉得男女有别,不然我们还是去城外聊?”
谢云昭闻言,双手按住赵安想要起身的肩膀,“哥哥且在这里安稳坐着,我这里只是外间,没什么女子所用的物件,而且你今后还要在我这里学算学,早晚要习惯的。”
“那好吧。小云,你可知义父是何人?”
谢云昭顿了顿,“义父,是个铁匠?”
“当然不止这么简单。”赵安面上神色似笑非笑的,仿佛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中。
“老刘原本不姓刘,而是姓杨。若是你住在京城附近,应当经常听闻一支姓杨的武将世家······”
十七年前。
寒风萧瑟,这一年的冬天比以往都更冷,白雪掩盖了脚印,风雪摧残着身体。
杨兆居东躲西藏的,最终还是逃不过这场大雪,意识模糊前,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户人家。
“老赵,你说他咋还不醒嘞,不会是个死人,救不活的吧!”
“你可别瞎说,我救过老黄牛,他这是冻的太狠了,捂捂就好了。”
杨兆居再次睁眼的时候,身上已经被厚厚的棉被包裹着,身边还有一个爬来爬去的小婴儿,那婴儿见他醒了,咿咿呀呀的叫着,眉眼弯弯,倒是也不怕这怪人。
屋外正在干活的夫妇二人听见屋中的动静,赶忙放下各自手中的活计,跑进屋来。女人赶进来照看婴孩,男人过来查看杨兆居的伤势,见伤的不重只是被冻晕的,才放下心来。
“我说这位兄弟啊,你这伤的倒是不严重,只是你穿的太薄,以前没来过俺们这地方吧!”
“确实未曾,咳···咳···,我之前在的地方,冬天没有这样大的雪······”
“嗨呀兄弟,我们这今年下这雪也是不常见哩!你已经是我碰见的第三个啦!不过前两个没你命好,我捡到的时候冻的太久,都没熬过去······不说这个了,你这是要往那去啊,这个时候可不兴出门嗷!”
杨兆居见到这夫妇二人淳朴的笑脸,心里不禁一暖,也对着他们笑了起来。可他的脸被冻的太久,现下就算缓了回来,却还是有些冻伤在,一笑起来,脸上的皴皮配着冻疮,倒是有些滑稽。夫妇二人看见他这模样,脸上的笑也加深了些。
“谢谢哥哥嫂子的救命大恩,若是以后有任何事情相托,我定不相辞!只是我身份特殊,实在不宜在二位这里久居,若是我能行动自如,当尽快动身。”
那男人听见他要走,更是皱起眉头,大嗓门更是按捺不住,“走什么走!今年这雪还不知要下到何时,你要跑去哪?”
杨兆居见这二人实在是个朴实的人,叹了口气,虽是不忍告诉他们实情,但还是把自己的身世道了出来。
“不瞒二位,我此次乃是被奸人所害才落得如此境地,军情十万火急,不敢耽误一刻。若是我等到开春才前往京都,那怕是我全家都难保!而且我逃到现在,身后定然有追兵,若留在你们这里太久,怕是容易纸包不住火,到时连累二位!”
这夫妇闻言也是一愣,双双对视一眼,“那······那兄弟你可看你的身体,万不可勉强啊!”
杨兆居见夫妇不再坚持,也是松了口气,动了动手,感觉自己的双手已经恢复不少,从身上掏出一雕刻精美的护心镜,递给二人遂举起双拳,“鄙人杨兆居,恩公的救命之恩我万死不足报,只是下了大雪,我以后若是寻回来报恩定是不易,二位以后若是有什么需求,可去京城打听武将杨氏四郎,我得知消息后定会满足!”
夫妇二人见这护心镜甚是漂亮,也不敢接下,只是一味推辞,杨兆居见状,也不藏着自己武人彪悍,伸手将这镜子塞进了那婴儿身上,“恩公莫要这样,当真是折煞我了!”
夫妇二人见他如此坚持,也便不再推拒,妇人向男人使了个眼神,男人才意会到,“我叫赵大明,我老婆姓白,家里穷也起不得什么好名,家中七个姊妹,我们都叫她白七娘。这是我儿子,刚出生不到一年,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期望什么,就盼着一辈子能健康平安。起的名字也不好听,就叫赵安!”
赵大明说完,似是觉得自己太过粗俗,粗壮的汉子倒是露出了些小女儿的羞赧,可杨兆居却未表现出什么嫌弃的样子,倒是给赵大明提了建议,“你们夫妇都是好人,好人应当有好报。我身为武将,说实在的也没什么文化,但是若是能读些书,明些事理,以后就算被应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