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了,这些物什本就是送还贾家的,因此儿子看一看也没什么要紧吧……哦,儿子瞧着其中有几匹花色甚是喜气,便就叫人收起来了,恰好琏儿过几年也该定亲了,这时候预备聘礼却是晚了些,好在东西不错,因此儿子多等这些年也是值得的。”
登时听得贾母和王夫人只跳将了起来!
贾母还好些,对贾赦的贪财无耻已经很有些年的心里准备了,而王夫人这却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贾赦,当即就吓得失声道:“那东西可是给贾家的,你怎么可以这样?”
贾赦很有些不悦,进屋子以来第一次给王夫人甩了个正眼:“既是给贾家的,我身为贾家当家人又如何不能处置了?”
王夫人被堵得顿时有些有口难言,但想到那一匹千金的妆花云锦,再是难言的话儿也变得顺畅了:“大哥自然是贾家的当家人,只是这些东西还是得内宅管理着才是,如今大嫂既去,弟媳我腆为代管,便更要立好规矩,大哥不若先将东西送了来,等到登记造册了……”
贾赦只笑着打断她:“这还有什么需要造册的?我来时已经问过了,说妹子将所有的东西都清点好立了单子交给母亲了,待我挑好了东西,弟妹只需将那些东西从单子上单独勾出来便是。”
王夫人:“……”
那还有个屁用!
王夫人要的是实实在在能够搂在怀里的云锦!一寸一金的妆花云锦!光剩个名字?她是缺这几个墨水写的字吗?
当即人就忍不住了:“大哥这是什么话”
只却是被贾母打断了。
可贾母打断王夫人却不是为了贾赦,而只是单纯的认为王夫人对上贾赦还不够资格罢了,所以她亲自上:“老大,你真是越活越没有规矩了!你妹妹送来的这些东西都是要收入库房的!哪里便能由着你拿来拿去了?”
贾赦哦了一声,只是道:“可这库房里的东西,二房不是也想拿便拿吗?便是拿出了二十七万的银子,我这个一家之主竟是连声响儿也听不到……我如今却是知道事先知会一声呢。”
贾赦的话使得两个女人的眼珠子登时就红到滴血了!
却不是羞愧的缘故,而是满满的恨意,那强烈的情绪几乎就要凝结成杀气,当场将贾赦斩于目光之下。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贾赦不是傻子,这几乎是面对面的敌对之意他又如何感觉不出来?
不由就是一声冷笑贾母是他亲娘,他是说不得什么的,但这王氏又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他面前拿乔?
就弹了弹衣摆,又微微侧身往扶手上一倚,故意做出一副无比闲适的模样,果真就将贾母和王夫人气得再憋了一口气,那原本瞧着就有些青白的脸色此时更是青紫了,嘴唇抖了又抖,却是抖不出一句话儿来。
瞧着倒是有些可怜可叹。
可贾赦看着她们这样,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哪里会怜惜?
就兴致勃勃的开口了:“我这话儿难道说错了吗?不能啊!须知……那银子还在刑部封着呢,我若是打着贾家当家人的名义去,便是取不出来也是能够辨认一眼的,难道堂堂六部之一,堂堂太子还会骗我们这等没落的人家?”
贾母更是一哽,而王夫人只觉得脑子里有些昏眩:二十七万两的银子啊,整整二十七万的银子就这样进了刑部那帮贪婪之人手……这些银子她还有可能拿回来吗?
也好在贾赦不知王夫人此时所想,这才没有就着这话题继续嘲笑下去,只转而继续浑搅贾敏嫁妆的事儿:“这银子想必是没有回到贾家库房的那天了……只眼下到底有更重要的事儿,因此我暂时不和弟妹计较了,只小妹送来的东西,万万不可再寄存到刑部的库房里了,因此我想着,不若就由我将东西放在眼皮底下,瞧着也放心。”
贾母的心思跟着王夫人这话再一回转,不由又想到贾敏的无能无奈可怜可爱了,这一想就将自己想得再度了啜泣了几声,接过鸳鸯递上的布巾子就要拭脸,却觉那布巾子入手微微带着暖意,仿佛是在热水里浸润过才拧出来的,不由又是一阵叹息,暗自道贾敏还在自己身边时也是这样的体贴入微,直叫自己爱的不知怎样才好。
如此一想那心思不由就发散开了,眼眸中微微带着一丝茫然,人却像是痴了。
王夫人看得恼恨不已,一时间真希望贾母就此被贾敏气成了白痴才好,一时间却又有些担心:此时这里只有自己,若贾母有什么事儿,贾敏便是能担待了八成自己只怕也要领了那剩下的两成……如此说来贾母竟还是保重为好。
如此婆媳二人各有所思,只各自默默不言,且在心中咀嚼自己那复杂而汹涌的情绪,越嚼越是脉脉无言。
不想却也没有沉默多久,那门边就传来一声极为熟悉也极为让屋子里的两个女人讨厌的声音:“哟,小妹这果决……倒让我这个做大哥的落了下风。”
……却是贾赦。
一听这声音,贾母便是有再多情绪此时也只剩下厌恶来,但连她也不知道的是,在这近乎于无穷无尽的厌恶之中还混杂着星星点点的恐惧之情……这大概是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一直以来被自己看不上眼的大儿子,若真是豁出去了,也是能够将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