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他们人虽是走了,却是留下了无数的小道流言,有飞向皇帝处的,有飞向后宫处的,也有些许……飞向了太子府。
……程铮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林海对坐着喝茶。
林海并不常登太子府的门,他身上还是有些文人的清高的,并不很愿太子将自己当做邀宠媚上之流,他更希望太子能够看中自己的实力,因此惯常将重心放在了詹事府的大小事务上。
程铮很喜爱林海这样的性格,对此不但没有意见,甚至于对这个人越发的欣赏,也因此林海此时登门,便就被当做稀客一般的迎了进来,程铮本已准备沐浴焚香斋戒抄经的了,却到底还是换了一身斩衰迎出来。
便见林海也是一身素色衣裳,看到自己身上那几乎和麻布袋子无异的斩衰之后就拱手道:“生死有命,还请殿下节哀。”
程铮哪里又会有什么哀?因此很是和蔼的拍过了林海的肩膀,就将人摁下坐着喝茶。
一时茶盏点心齐备,只到底才死了皇后,便就不好见荤腥的东西,上来的都是些素点。
林海且喝过一盏,又细细瞧了瞧程铮的面色,见其果真无碍尤其是没有面露喜色之后内心不由稍稍安定,只道这太子如今总算有些模样了,如此自己要说的事儿……也就更能出口了。
便就略略一顿,只挣扎着开口道:“前些日子,下官却给殿下舔麻烦了。”
程铮不由傻了一傻,不解道:“林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你做了什么?只孤……却是不知道啊?”
他是真不知道,最近林海不说乖顺得和小猫儿似的,却也没听说捅了什么篓子啊?
……可若非如此,林海又何必告罪告到自己面前来了?
顿时想得胸中一片纠结,只看着林海不说话了。
林海也不由自主的一滞,面上就露出一个惴惴的表情来:“虽臣自己是没有做什么的,只臣的妻族……却是劳烦殿下照顾了。”
程铮就再是一傻,在心中绕了许久这才将林海的妻族姓甚名谁绕了出来:“可是……荣国府贾家?”
“正是!”林海这下直接站起来了,甚至于对着程铮大礼跪下去:“正是那不成器的贾府众人,这次全奈殿下一力周旋,才不至于将他们丢到大牢里去。”
程铮听了这话,却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就脸色复杂的瞧了林海一阵子,只将林海都瞧得心中坎坷了,这才伸手将人扶起来,又示意林海依旧在椅子上坐了,方摇头叹息道:“这贾家……不是孤说,竟是全然没有一个明白人,长幼不分,尊卑不明,好似一滩泥潭一般叫人厌恶……孤便直说了吧,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家竟然能够教出尊夫人那样的明白人儿。”
程铮虽是在说贾家的不是,但林海听着却也觉得好似在自己脸上打了一掌似的,只到底知道程铮这是不把自己当外人才说的实话,因此想了一想之后终究道:“内子嫁来我家已小有十年了,都说出嫁从夫,因此内子便再是有什么不是,也只能怪我没有将人管好……”
……也就是说如果林夫人出众也是林海管的好了?
程铮且一笑,也不将这话当真,就泛泛道:“林大人夫妻情深似海,果真令人羡慕。”
林海自然也听出了程铮话语中的敷衍之意,便就苦着脸低声道:“内子在贾家时老国公还在,那时的贾家全不是今日可以比拟的……如今不但老国公不在了,这贾家也败落了有近十年了……时过境迁,这人心可不是最容易改变的吗?”
程铮:“……”
他听了这话,倒好似若有思,就沉咛着不说话了。
林海只等了一等,这才又试探着道:“只这事儿殿下虽是帮着我们压下去了,但……总是贾家行事不严……”
程铮就在此时恰好回神,听了林海的打探之语,也不甚在意:“用不着这般小心翼翼的,贾家现在虽不言安全,但若是他们知道收敛些,恐怕也没谁会再顾忌这么一座空架子了。”
林海只听得回不过神来。
他虽是预料到了这点,但到底不若程铮的亲口许诺更能让人安心,且他还有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这事儿……怎么会了结的这么快?
林海虽不是什么久经官场的老狐狸,只这人若是聪明了,那做什么都是如鱼得水举一反三,此时自热也是这般。
因此虽是没有十足的经验,但林海仍能准确的推断出这事儿虽是到了眼下的局面,但也只怕不算完,别的不说……只说皇后虽是死了,但程钰尙在啊!
他算不得什么心狠的人,但却知道在有些时候是没有仁慈可言的打蛇不死反成仇的事儿他可一点也不想用自己的命来尝试。
就微微抬眼,只在程铮的脸上照了一照,盼望着能从程铮表情的蛛丝马迹中找出一点程铮的想法……
然后果断的掐灭它!
而这里程铮却是暗笑不已,他和林海共事也小有两月了,两人又是一起联手架空皇帝指派的管事官员的交情,彼此间虽不言交心,但到底也有几分了解,因此程铮一看林海的表情就明白了:“林大人这是在想什么呢?怎么满脸都是一副孤就要倒大霉的模样?”
林海被说的十分不好意思,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