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听了这话,倒好似若有思,就沉咛着不说话了。
林海只等了一等,这才又试探着道:“只这事儿殿下虽是帮着我们压下去了,但……总是贾家行事不严……”
程铮就在此时恰好回神,听了林海的打探之语,也不甚在意:“用不着这般小心翼翼的,贾家现在虽不言安全,但若是他们知道收敛些,恐怕也没谁会再顾忌这么一座空架子了。”
林海只听得回不过神来。
他虽是预料到了这点,但到底不若程铮的亲口许诺更能让人安心,且他还有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这事儿……怎么会了结的这么快?
林海虽不是什么久经官场的老狐狸,只这人若是聪明了,那做什么都是如鱼得水举一反三,此时自热也是这般。
因此虽是没有十足的经验,但林海仍能准确的推断出这事儿虽是到了眼下的局面,但也只怕不算完,别的不说……只说皇后虽是死了,但程钰尙在啊!
他算不得什么心狠的人,但却知道在有些时候是没有仁慈可言的打蛇不死反成仇的事儿他可一点也不想用自己的命来尝试。
就微微抬眼,只在程铮的脸上照了一照,盼望着能从程铮表情的蛛丝马迹中找出一点程铮的想法……
然后果断的掐灭它!
而这里程铮却是暗笑不已,他和林海共事也小有两月了,两人又是一起联手架空皇帝指派的管事官员的交情,彼此间虽不言交心,但到底也有几分了解,因此程铮一看林海的表情就明白了:“林大人这是在想什么呢?怎么满脸都是一副孤就要倒大霉的模样?”
林海被说的十分不好意思,脸颊且红了一红,这才道:“并不是这样,臣只是……只是觉得殿下太过心善了。”
心善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可对于某些特定的人来说就不是了,而不幸的是程铮恰好就是这特定的人。
因此林海一句之后,程铮便就挑了眉,仔细的侧头撇了林海一眼:“林大人什么意思?便就直说了吧,省的猜来猜去的忒得废心。”
他说得随意,林海却是半点不敢马虎,就学着程铮的模样也仔细的看了对方一眼,见他脸上果然只有全然的放松和好奇之后,这才略略平静了心态,道:“臣下只是想着……想着眼下事儿如论如何都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旁的且先不说,只说如果我们这里再努把力,恐怕三皇子就此……没有任何的可能了。”
程铮听了这话,微微一笑,却是不点头,而是就在林海的惊讶中只将头凑过来,低声道:“老三现在已经没有可能了,孤瞧着父皇留下他,不过便是因为孤此时还没倒罢了。”
登时说的林海越发的诧异……不,他简直都是惊吓了:“殿下?”
程铮再一偏头,那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意此时看上去竟是有些狡黠的意味了:“林大人何须如此作态?这一点孤虽是瞒着林大人,但想来林大人也早就该看出来了罢?”
林海略略一沉默,看着好似无话可说的模样,但脸上那故作的惊讶表情却是淡去不少,剩下的却是几许自然流露的无奈了:“殿下,有些话心里有数便是,嘴上可是说不得的。”
程铮并不去在意他的劝告,而是笑了:“这事儿若是不说,也在你的心里,若是说了,也在你的心里……因此孤思来想去,说与不说,不过就是几个字儿的区别,林大人学富五车,难道还差听这么几个字吗?”
林海这下不是无奈了,而是深深的一叹气,瞧着仿佛拿程铮没辙了。
皇帝瞧着是想冷笑的,只到底忍住了,就不耐烦道:“朕岂是那般婆婆妈妈的人?你们还是尽早回府罢……你将将不是说要抄孝经吗?尽早的回去斋戒抄经也算是全了你们对皇后的一片心了,至于朕……你们还是不必多心了,跪安罢,你们不在朕眼前晃悠,只怕朕还能多活几年呢。”
他的话几乎狠厉的斩断了所有的情谊,就让程钰愕然的看着他,眼神中是剧烈的茫然和不可置信:毕竟皇帝这么一说……简直是把他所有天真的幻想尽数磨灭了。
而二皇子程環虽不像程钰这样感觉到天翻地覆的破灭感,但神色依旧难堪了几许。
……这般看来,程铮大抵是三人中最沉稳的那个了:他平静的叙述过自己必会好好用心抄书,又在皇帝的不耐中再次劝过皇帝节哀,便就在叩了三个响头之后起身了,只恭敬的面朝皇帝后退了几步,这才转头向着来路去了。
又有徐氏和程曦当了一上午的背景板,只便是听个脚跟,听到此时也很有些无语了,一见程铮要走,她们自是不可能留,因此也匆匆叩了一个头,禀过一声之后便就随着程铮一道去了。
太子一家人走的利索,自然不知道在他们身后皇帝且眯着眼睛看了他们一回,瞧见程铮果真走远了,这才低下头只将剩下的两个儿子吼了一顿,又几乎是连踹带骂哄出紫禁城的。
也因为这一小段时差,等到程钰程環两位皇子来到宫门处时,太子府的车马已经走了。而程钰心中本就不忿,此时少了一个能怨恨的对象,不由将所有的怒气搜一并发在了程環头上,兄弟二人只在宫门处不轻不重的吵了一架之后才各自散去。
如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