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因为他知道这样能够威胁甚至于压制住贾母的机会并不多,他把握住了,就绝对不会再放手:“母亲也切莫这般说,我再怎么终究也是姓贾的,旁的不说自己的命儿也是要顾忌些的,因此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只他虽是说的这般诚恳了,但看贾母的神情,却依旧不怎么信。
于是贾赦不由再叹:“因此儿子别无所求,只求母亲这几日。便就消停些吧。”
就将贾母说的再是一愣。
她断想不到贾赦花费如此大的功夫,甚至于不惜说出分家决裂的话语之后所求者不过一句消停。
这要求委实太微小了些,便就小的叫人不愿意相信了。
所以贾母一时没有说话,只眯着眼睛在贾赦的身上脸上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登时打量得贾赦再是一叹。
可这声叹息中却好似没什么情绪,也好似那万般的情绪在方才的那场冲突中皆尽烟消云散了,现在剩下的不过便是一点子将熄未熄的余烬犹自不甘的呜咽着:“母亲这是不信我了?”
贾母依旧没有说话,而且是谨慎的没有说话她看着贾赦,而且是防备的看着贾赦。
贾赦又是一声苦笑:“母亲不必如此防备儿子,儿子会这样说自是有道理的,并不是还有什么后招在等着母亲,因此母亲大可放心才是。”
话已是明白到了这个份上,便是贾母也不由有些赫然,就矜持了一番,终究道:“你竟是什么道理?”
贾赦就又看了贾母,那眼神中只有些似笑非笑讥讽:“母亲向来是个坚持的人,不达目的决不放弃。”
这话儿听上去虽不像什么好话儿,但到底不是坏话,因此贾母便就按捺住了,只坦然的看着贾赦,听他还有什么说道。
而贾赦将手指微微曲了一曲,仿佛是个盘算的动作:“儿子是个不管事儿的,但再不管事这市井民生总也知道几分,如今母亲在元丫头身上已是耗费了十七万的银子……不客气的说家中能动用的银子只怕都投进去了吧?便是父亲遗留下的那些古物……也不知还能剩多少了。”
登时说的贾母和贾政面面相觑,再不想这贾赦虽是个不管事儿的,但算计起银子来却是一把的好手。
而贾赦看他们的目光又有什么看不出来的?不由失笑道:“也不是儿子存心计较,而是这本该在儿子手里的荣国府落到了他人手中,儿子可不得时时的盯着瞧着,以免这府邸再回来时只剩下一座空架子了吗?而如今看来,我这番担心,倒不是白担心呢。”
贾政便再是厚着脸皮占了这么久的便宜,此时被人一下又一下的接连打脸也不好受,就轻咳了一声:“大哥别只瞧着眼前,却是要将眼光放得长远些才是……”
只迎着贾赦讥嘲的目光到底说不下去,便就仓促转了话题:“只兄长也该记着为人子的本分才是,母亲再怎么说也是生你养你之人……”
贾赦对他的高谈阔论且不在意,他又不是才知道自己这弟弟是什么货色了,且既然对方也算识相,他又何不顺水推舟?便笑:“我的好弟弟,素日里瞧着你是个伶俐的,果然这装傻也装的恰到好处我自知你是不乐意我这主意的,家中花了这许多的银子终于将你那女儿捧进了皇宫,眼见这诸位皇子的后院之位已是唾手可得,如今便要这样收手,你想来是舍不得未来的皇亲之名罢?”
贾政再不想会被贾赦一下戳中心的隐秘,脸上便就很有些讪讪,一时间也说不出话儿来了。
……这事儿的确是他做下的。
那时父亲刚死,就在他下决心扛起这荣国府的一切延续祖辈的风光时,贾母却是没有任何由头的让贾政住进了荣禧堂原本属于他的荣禧堂。
须知这荣禧堂可不仅仅是一座院落而已,它更是一种象征,是荣国府主人的象征!
而现在,贾母将这象征亲手递到了贾政的手中。
贾赦无法接受。
他的脑子本就不怎么够用,此时在打击之下更是变得浑浑噩噩,以至于做出了在孝期饮酒的事儿。
其实严格说起来,即使贾赦在饮酒的时候有小妾相陪,但他也没有做什么不规矩的事儿,他只是单纯的借酒消愁罢了。
但是没有人会相信,毕竟孝期饮酒便就是违规之举,而贾赦既然已经打破了一道道德底线,那在人们看来他就不会再介意打破第二道……
或者说人们也期待他打破,毕竟这样话题才会更轰动不是吗?
而他则会在这样的话题中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
…………
想到这里,贾赦的脸色完全的变了,他不再游刃有余,他不在应付自如,他的目光开始躲闪,他的神色中开始带上了畏惧的退缩感
便叫贾母原本有些不确定的心彻底的定下来了。
就微微的在脸上绽开了一抹笃定的笑意:“这孝期饮酒本便是大罪,若是由我这个生母去告发,只怕你便是不被流放三千里,也会被夺爵除名,这样的情况下你认为你还能保住贾家的掌控权吗?老大,我劝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这样我瞧在我们母子的情分上,断不会少了你那碗饭。”
只她口中虽是说着母子之情,但在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