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程铮近日来的行事了。
程铮这几个月来,行事比之日前要沉稳许多,虽是依旧有毛躁的时候,但却是毛躁的恰到好处,只让人挑不出大的错来,皇帝冷眼看了这许久,才从徐浩那里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可是不够,这一点绝对不够。
程铮是太子,是元后生的嫡长子,仅仅是徐浩一两句不着边际的话不过仅能够伤到他的皮毛吧了,皇帝要的是更大的伤害,是能够让程铮露出要害,鲜血淋漓的伤害!
要达成这样的目的,想来还只是皇后能办到。
想到这里,皇帝蓦然觉得……无论皇后的主意是什么,只要她的尝试是针对程铮,那么……似乎可以看看?
只不能就这样让皇后得意了去,还是得打压打压才可以。
可虽是这般想,皇帝的面上到底还是止不住的露出了一两分神采飞扬之色。
而韦皇后几乎大半辈子都放在揣摩皇帝心意这件事儿上了,因此皇帝便只是挑一挑眉毛她也能猜测个大致不差,更何况是这样几乎是掩盖都掩盖不住的神色飞扬了。
因此只是看到皇帝这样的神色,韦皇后惴惴不安了一整晚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了
这一局,她赢定了。
而她赢在了对皇帝心思的揣摩之上,赢在了对皇帝的把控之上!
果然,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把握住皇帝才是真的。
韦皇后的心一下就沉淀了下来,那是一种仿佛千帆过尽最后终于找到了自己归宿的安稳,而这种安稳并非是出于对爱情的依赖,而是因为她知道只有握住了这个男人,她和她的子女才能过得更好,甚至于……
想到这里,她遽然收束了思绪,只低眉顺眼的站在皇帝面前恭敬道:“臣妾不过便是个后宫女子罢了,便是再有什么天下之母的称谓也不过是陛下给臣妾带来的荣光,因此臣妾时时惶恐,只怕自己给陛下的面子上抹了黑……”
“却罢了。”皇帝并不想听这些虚伪的话,便就打断韦后的深情叙述,只道:“你这般已是做的很好了,朕很是满意,只有一点……”
“只什么?”韦皇后听到那满意二字心中便止不住的雀跃,可不想皇帝却是话风一转,她心中便是咯噔一声,连忙追问道:“陛下却是担心什么?”
“只这女官皇后打算怎么挑选?”皇帝就敲敲扶手:“且她们也是大家的姑娘,事后却要怎么打发,皇后可想好了?”
韦皇后先是一愣,随即便就反应过来了:皇帝是将这件事儿当做功绩来刷的,因此可不愿见到这件事出现任何的污点。
毕竟再说是招女官来给皇宫众人宣传教化的,但有一点却是无法避免的,那就是这女官从某方面看来就是皇帝的女人。因此选女官,很有可能会被看做是一次额外的后宫填充活动。
而流连女色,对任何一个皇帝来说都不是什么好名声。
想到这里,皇后便再次扬起一脸的笑来:“这事儿还用陛下吩咐?臣妾定然办得妥妥帖帖的,再不用陛下操心。只臣妾这里还有一个主意,却不知当不当讲?”
就说得皇帝只侧头看她:“你竟还有主意?”
“正是呢。”皇后装作一副无知的模样:“这些女孩儿到底在家中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便再是说天下人都是是皇家的奴才,我们却也没有白用人家的道理呢。”
皇帝登时好奇了些:“所以?皇后是想?”
“臣妾又能想什么?”皇后只笑道:“只不过便是外面买个人都需要支付足够的银钱,我们皇家又怎么能那么吝啬呢?”
皇帝便就笑笑不开口:这些女孩子在家中可是千金呢!又有哪家的父母愿意卖?因此这主意好是好,但说到底少不得还得倚仗皇家的权势罢了。这般看来这皇后果真还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而他虽未出口,但皇后如何看不出皇帝的未尽之意?只她认为自己的支付的条件确能够够打动那些文武勋贵们:“因此臣妾想着,我们既是让这些女孩儿花一般的年纪在皇宫中消磨了,那我们如何便就不能为她们的付出给出同等的回报呢?而臣妾是女人,便也就知道,这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事儿……不过便是得遇良人罢了。”
韦皇后自认在潘承徽一事之后也算是明白皇帝的心思了天大地大,什么都不如皇帝的面子大。
而且她也非常明白像这次这样借由贾元春扳倒程铮的事儿无论是做是说是想都是在给皇家的面上抹黑继母专程给继子赏赐一个家中戴罪的女人,并借此算计继子?这便是放在宫外也是一件足以写进话本的事儿了。
所以皇帝不会同意,不但不会同意,甚至于皇帝有极大的可能会因此再一次将韦皇后困在坤宁宫中。
……而这次她可不一定有那个好运再出来了。
想到这里,皇后登时就是一个哆嗦:她绝对不能再落入那样的下场了!
就咬牙放柔的声音:“陛下想到哪里去了,这事儿哪里便就是给贾氏女抬轿子了?不过是臣妾想着借这贾氏女的名头给自己的脸上添些光彩罢了。”
“光彩?”皇帝就是一声冷笑:“这事儿如何就是光彩了?”
“如何便不光彩了?”韦皇后的声音越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