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忒丢人。
想上次他们摆出这样的阵势时,好歹查的还是当朝太子,得出的也是宫廷阴私之事……如今这却是怎么个事儿?
因着这般的想法,便是结论到了手,那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左右都御史有些傻眼,他们本是想要从贾府这里找一个突破口的,却不想这贾府竟是一种别样意味上的无懈可击。
也因为他们的这一停滞,便使得这件事有了逆转的机会,不过转日的朝会上便是石破天惊。
这天是被侯敬庭捅破的。
没错,就是那个工部左侍郎侯敬庭,出身修国公府,现在最引人注目的身份是三皇子的岳父。
他竟是在大殿之上跪叩陈词道荣国府府果真是一门忠烈,便是一个小小女娃,竟也知道忠心侍主的道理,因此这般的人家如今被当做逆党对待,果真是天大的冤屈。
只这一句,便就将满殿的大臣们惊得一个仰倒,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错
这侯敬庭是什么意思?那荣国府明明是在糟践自家的女孩儿,怎么到了这侯敬庭的嘴里却成了一件值得表彰的事情?若是这股风气真蔓延开了怎么办?这朝堂上的大人们多是有女儿的,难道他们也要这般做?
……却下不了手。
那还等什么?参他!
当即便是群雄激愤,不多加考虑便有一位大人出列了:“侯大人这话却是让我等不知说什么了,只老朽多年苦读,虽知提携玉龙为君死,报君黄金台上意。雁门太守行李贺,却不知,这让自家的女孩子做宫女却是哪门子的忠孝之举?”
只说得众人连声附和,又有人道:“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李白如此才为男儿所为,只知些奇巧淫技,走些旁门左道,当为世人所不齿也。”
这话果真铿锵,几乎是指着那荣国公府众人的鼻子骂他们卖女求荣了。而一旦这个结论坐实了,那帮着荣国府说话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岂不闻狼狈为奸一词?
却不想这侯敬庭果真是个稳得住的,听到这已经是骂他脊梁骨的话了那面色也未有丝毫的改变,只是微微侧过头,就瞟了一眼出列的两位官员:“两位大人这话却让下官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只不知那荣国府中袭爵的贾赦贾大人可有什么不臣之举?”
登时问得那二人是哑口无言。
贾赦有不臣之举?这么说完全是抬举他了!这就是个二世祖,完全只能丢祖宗脸的那种!还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丢脸架鸟溜狗,寻花问柳,说得好听点叫风流,说得实际点叫纨绔。只是他都多大了?儿子都有两个了!还这样不着天不着地的过日子,想必这辈子也只能这样混吃等死了!
而见两人已是不知说什么是好了,那侯敬庭又道:“那……可是故去荣国公的二子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儿了?”
便就又哽得二人无话可说。
这荣国公贾代善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作孽太多,以至于今生落下这么两个儿子,长子已是不必多言了,谁知这幼子竟也是个不成器的。
其实平心而论,贾政比起他的哥哥贾赦来却是好上许多,只可惜这好尽是浮在面上的,便好似给一团草包罩上了锦绣的缎面,没得唬人。
他幼时听说也是熟读诗书的,只直到贾代善去世之际也没听说读出个什么名堂出来,还是贾代善拼着老脸给他求了恩荫的官位,这才不至于继续在那童生试上锉磨。
若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左不过便是这人读书不怎么样罢了虽这朝中的大臣多是科举出身,却也并非不知这世上多的是人不善诗书,只精于庶务。可等到这贾政进了工部,众人才知道他们果然是想多了,这贾政的无能竟然是全面的:他连庶务都不怎么精通!
不,这般说竟是留情了,贾政真说起来却是个连人故都不怎么懂的人,便是这两位出言的大人不是工部的,却也知道工部有位贾主事,官位不大架子挺大,听说家里养的清客竟是比工部尚书家里的还多些!
这般高调的作风,尽是毫无内涵的张扬,着实让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觉得这戏也瞧着有些索然无味了:再好的戏也经不住数年如一日的品嚼,更何况贾政这戏本就没什么能看的,不就是能哄一时的热闹罢了。
……但却没想到他家如今却是出了新曲目。
当即两位大人便就觉得自己的话再是难以出口也必须要出口了:“侯大人这话却是好笑了,他家的男子虽未有过祸乱之举,但也实非国之良材,若是只是这样也罢,不过便为荣国公道一声可惜,谁知如今他们竟是想出了惑主魅上的手段……”
“大胆!”侯敬庭遽然抬头,张口就是一声断吼,直将两官员都吼木了,这才慢条斯理的看着人道:“两位大人这话我便不明白了敢问两位大人,皇上可是天下之主?”
两人对视一眼,困惑道:“侯大人这话便更让人不明白了,难道这话还有错吗?”
侯敬庭颔首:“正是这道理。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的子民尽是皇上的奴才,那进不进宫又有什么打紧的呢?”
登时说得人目瞪口呆,当头的两位大人更是听得有些愣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