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晒出洇浮的光晕时,林海便是再担忧再不舍,贾敏也不得不撑着身子出门了
再不到太子府上去通个信儿,这小选……可就要开始了。
虽不知这元春究竟是奔着哪位皇子去的,但贾敏思来想去,却觉得无论元春的目标是谁,先把人涮下来才是正经!
于是这日,徐氏便接到了林府呈递上来的拜贴。
程曦过了年便就正式启蒙了,每日清晨都要到夫子那里去学些诗书,待得大了还有琴棋书画等物儿等着她呢,因而这帖子便是徐氏一人接下的,只一翻便就困惑道:“林家的贴儿?他家却这时候送贴儿来作甚?”
递帖子进来的是倚画,闻言就曲曲膝盖一福身子:“娘娘忘记了?那林贾氏是殿下送去的太医救回来的,如今大安了可不得到娘娘面前来谢恩?虽则林大人已是谢过一回儿了,但这贾史氏亲自来谢了才显得林家心诚呢。”
徐氏顿时恍然,只依旧皱眉:“他家夫人听说可是大不好,怎么这么快便就能起身了?别是强撑的罢?”
这点倚画又如何知道?便就品度着徐氏意思小心道:“许是章太医的医术好?娘娘,这般的事儿婢子也只能瞎蒙了。只他家总不敢过了病气给娘娘罢?”
便就说得徐氏一笑,点头道:“那人呢?块请进来吧……对了,她既是大病初愈,便就派软轿去迎迎。”
倚画笑应了一声:“娘娘果真是心善的,这般那林夫人可真真得来跪谢娘娘呢。”
徐氏便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就低头依旧看那手里的账册。
只倚画虽说完了奉承话儿,却依旧并不下去。她在原地踟蹰了一下:“娘娘,奴婢却还有一件事要讨您的示下这林夫人来的事儿……可要通知郡主吗?”
徐氏翻着账册的手就是一顿,只不解的偏头看了眼倚画,眉眼微颦:“通知郡主?”
倚画笑道:“可不是吗,这林大人林夫人郡主哪天嘴里不念叨几回?今儿可算是来了一位,便让郡主见见,也算了了她的心愿了。”
徐氏就不说话了,只将目光平平移向那账册,且面无表情的睨了一阵子,这才道:“不急,郡主如今正上课呢。须知这学习便如逆水行舟,断不可有些许的中断的。总归她午时便要过来请安的,留那林夫人用一顿饭便是,如此也是显得和林家亲近的意思。”
倚画只一想,就笑着附和:“果然还是娘娘的主意好,奴婢这便下去吩咐小厨房,便按江南的风味整治一桌出来如何?”
“却不用,”徐氏就偏头思索了一下:“我恍惚记得这林夫人也是京城人士?那这般说来,相比江南或许还是这京城的口味更适宜些。……便按照素日里的习惯便好,只盛重些吧,免得慢待了贵客。”
倚画就再应了一声,又在徐氏的脸上巡梭了一会儿,见徐氏再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试探道:“那奴婢便就这般传话去了?”
“且去吧。”徐氏只将目光放回那账册上:“记得等到郡主下了学才可以告诉她这个消息。”
听到徐氏这般再三叮嘱,倚画自是不会违逆了她的意思,就答应了一声,只挑帘子出去了。
这徐氏又看了会儿账册,只将那成衣铺上个季度的收成单独放在一边,就听说人迎进来了,便在园子里的花厅处。
她并不着急,只让人端了碗解暑的绿豆汤来,慢慢的啜饮了,这才起身往园子里去了。
这园子里的花厅却是建在水池边的,四面都是格扇窗,此时天气炎热,那窗户便尽数打开了,整个屋子便如同一座亭子般敞亮亮的,湖面上带着水汽的风一吹,极是凉爽。
而这般也使得屋内人的视线不受丝毫的遮挡,因此徐氏才带着一行从人逶迤进了园子,贾敏便就放下茶碗,只起身叩拜下去。
徐氏远远的也是见着贾敏的动作的,脚下不由一滞,便就加快了几分脚步,只迎过去道:“这却是怎么说的?林夫人快快请起。”
贾敏却并不起身,依旧叩了三个头,这才低声道:“于公,您是太子妃,臣妇便是三拜九叩也嫌那礼轻了,于私,您救了臣妇的命,臣妇便是点上千百的长明灯也是不够偿还您的恩情的。因此于公于私,臣妇都得将这几个头叩完了才好和您说话呢。”
那徐氏不由微微一愕,待得回神便就亲自来搀贾敏的手:“若说于公于私,那我亲自动手你却于公于私皆不可以辞呢。”
贾敏却不过徐氏,便就低着头被徐氏从地上拽起来,徐氏也借着这距离姿势只在贾敏的面上身上一照。
就笑叹道:“果真是个美人儿,怪道东阳日日念叨,我瞧着你这模样,也是爱得不行。”
登时说的那贾敏就是一愣,只想不起自己是何时何地见过这东阳郡主的,只她的愣神不过是一会子,便将那头更低了一低:“臣妇却没见过东阳郡主呢,想必东阳郡主若真是见了臣妇便就不会念叨了,在娘娘身边臣妇的蒲柳之姿便如那烛火之于日月呢。”
徐氏只笑着挽着贾敏的手就往那上座走去,嘴里也不停:“只怕见了你便更要念叨了,你却别谦虚了,你若再谦虚,我却不好问你素日里是如何保养的了。”
这敏本便素习娇弱,因着这场大病,人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