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话来,便就将程曦一把搂过去,只搓揉了一阵,又将人上下打量了,只从首饰盒里选了一只琉璃吹制的绣球花发髻给簪上了,这才披着程曦尽心挑选出来的披帛,母女俩就手挽着手出了门子,坐上太子府的车马,往城外去了。
这怀庆大长公主的园子虽在城外,却也未远,只需出了东城门沿官道一路直走,不过是几炷香的功夫,只在拐上通往园子的小道时因为缓丘斜坡林荫茂密而略略放缓了速度,但终究也没有误了时辰,就在游园会前大约两刻钟的功夫将人送到了。
这个时辰却也是徐氏精心算计的,她是今日到场的女眷中身份极高的,却不是辈分最高的,因此便不能掐着点儿到却也不能到得过早,没得让别的人不好做,因此早个两三盏茶的功夫,便也是对怀庆大长公主和理郡王妃的敬意了。
却不出徐氏所料,听到太子府的车马抵达的消息,理郡王妃竟是亲自迎了出来。
徐氏便带着程曦和理郡王妃在大门内见了礼。
这理郡王妃今年三十有二,比徐氏正正年长了一轮,看着是一个极为明丽的女子,且穿着一条华光流转的凤尾裙,鬓边也是一根颇有些分量的侧凤簪。招摇的凤尾上镶嵌满了七彩的碎宝石,凤喙处垂下一串长长的流苏,末端是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只将理郡王妃的脸颊衬得容姿脱俗。
因此程曦一福之后便笑道:“表叔婆今日好美!这凤簪除了您,竟是无人再可带出这样的风华来了。”
只一句话便逗的理郡王妃笑得喘不过气来,只拉着徐氏道:“太子妃却是如何的人,这般的年纪便这样嘴甜!待到长大了,岂不是要将那天上的云霞也说道下来?”
徐氏就拉一把程曦,对着理郡王妃摇头道:“叔母便夸她吧,这妮子可是经不得夸的,只没得让她嘴上更是没有个把门的。”
“正是没有把门的才好。”程曦就又晃了晃脑袋,只对着理郡王妃眨眨眼:“表叔婆您不需人说便是这这地上的仙女儿了,我再说一说,您不就能飞上天去了?”
“却被你吹上去的罢!”理郡王妃只是笑,就过来往程曦的脸上一抚,解下腰间的荷包道:“你还小,带不得什么簪啊环啊什么的,便是镯子,等到你能带了,那也多半过时了,便拿这个去顽儿罢!”
程曦就看了徐氏一眼,这才双手接过那荷包,虽不好就立时打开来瞧,却也摸得出是装着一个鼓囊囊的物什,再看这荷包上绣着的竟是一只虎头虎脑的京巴狗追着绣球,便知道这理郡王妃多半是有备而来。
就谢了礼,却是缩回徐氏身边,只将这主场留给两个成年女性了。
而理郡王妃果然便过来拉了徐氏的手,两人并肩行了几步,这才低声道:“今儿我借了表姑这园子,却是有一个要紧的人要你帮着相看。”
徐氏笑道:“愿闻其详。”
理郡王妃就唾了一口:“还不是为了我家的那小子,我为他相看了也有两三年了,却是一个入眼的也没有。可拖到如今却是再拖不得的了,便也只能劳烦怀庆大长公主和你了今日我既要借表姑的园子,却也要借你的眼哩。”
这说的便是理郡王妃的嫡长子的婚事了,他今年也有十五了,却连婚事也没定下,确实到了拖不得的年纪了,因此理郡王妃急着借怀庆大长公主的园子也可以理解,只徐氏却不能理解那句却也要借你的眼哩。
就好奇道:“却是为何?不怕表叔母笑话,我这般的年纪哪有什么眼力见儿?只没得误了叔母和表弟!”
“却不会。”理郡王妃就拉着徐氏神秘一笑:“我今儿看中的这位姑娘想必诸位亲戚里没有人比你更熟的了太常寺少卿李大人的嫡女,你可认识?”
是颗糖,但不那么容易吃到嘴
130
京城靠近北地,这春日便来的有些迟,三月的风尚有些料峭,而四月却正是春光大好的时候。
也因此,在这个月份里,多有那身份贵重的妇人举办了赏春游园的活动。如此一来能不负这盛世美景明媚春光,二来能让素日里拘禁于内帷的贵妇们拓展一番交际,三来……也让那有需要的人顺路相看一下未来的以及可能的儿媳妇。
……难道不是吗?
这年头贵妇出门子的机会少,而未嫁的少女们就更加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庭院深深帘幕重重,只将那花颜月貌遮掩。便再是一颗明珠,藏在深闺久了,也终究会被渐渐的没灭了光华。
于是便有了这踏春的举动,让那些姑娘们有机会出了垂花门,就在这婉约缠绵的春风之中撩起面上帷幕,一展风华。
在汉唐盛世之际,这清明踏春更是一年一次的春日盛会,多选用那风景明秀之地,不止女孩儿,便是未婚的少年郎也一并到场。少女们绮罗珠履,少年们快马轻裘,若有那一眼相中的,便折柳相赠,共谱一段佳话。
可惜的是自两宋以来,程朱理学渐起,这般的风流却是渐渐的为世俗所不容了。
于是便有了这游园踏青,由那些积年的妇人们来相看自己未来的儿媳,虽是没有了花前月下的浪漫,但掌家的贵妇们眼光何等老辣?如此选出来的儿媳便也更为的宜室宜家。
只这样的活动徐氏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