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人影绰绰的睿王府,因撤了不少下人,如今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清幽。
后庭院,那株高约五米枝繁叶茂的西府海棠树下,燕华卿白衣束发,手持长剑,身如蛟龙;虽是长剑如芒,气贯如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
“只知王爷是琴棋书画,烹茶,调香风雅之人;不想如此好身手竟在风雅之上。”慕辰一脸钦佩,揖了揖礼,赞道。
闻言,燕华卿收了剑,接过下人呈与的汗巾拭了拭脸上的汗,笑道:“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我本是吏部一小吏,蒙圣上眷顾,于大人(吏部尚书:于周怀)照抚,手中文案倒也轻松;今日不当值,便来叨扰。”慕辰温和笑道,言语中透着一丝落寞。
燕华卿自然听得出,笑着安慰道:“英雄不问出处,公子不必自扰;只要是为国为民,小吏亦是大人物。”
“王爷看得通透,慕辰受教了。”
“昨个方子舟送来了今年的云雾茶,想着得有个合适的人来才好;巧了,今儿你来了。”燕华卿笑着。
“如此,便谢王爷了!”慕辰揖礼笑道。
二人说笑间来到澜沧阁(茶室间),燕华卿换了一袭石青色广袖常服,更显亲和俊逸。
“府里可还需要人手?”燕华卿斟了茶递与慕辰。
慕辰忙双手恭敬接过,道:“劳王爷费心,人手已是充足,一些细枝末节也都有经验之人在做;眼下父亲和大哥告了假,一切皆是顺利。”
“如此甚好!”燕华卿点点头,满意的笑着。
“我见王府好似冷清了不少?”
“本王喜清净,再说了,这下人够用就行;人多了,他们难免就爱偷懒,我这每个月发出的银子可不是小数目。”燕华卿笑着,将一颗剥好了榛子放进嘴了。
“王爷当真是持家有道!”慕辰笑着,心里也自然知道他的话并非真实。
燕华卿忙摆了摆手,道:“这持家有道乃是当家主母,赞美妇人家的;我堂堂一王爷,可不要这美誉。”
“听王爷这番话,弦外之音倒是有了娶妻之意?”慕辰旁敲道。
“有吗?”燕华卿一脸平静的喝着茶,心里也在盘算着慕辰接下来要说什么。
“王爷既没有娶妻之意,那慕辰就不便再叨扰了。”说罢,慕辰便起身向燕华卿揖礼道别:“告辞!”
这一举动倒真是让燕华卿一头雾水,也随着默默起身。
慕辰见燕华卿‘中计’,便又‘故作姿态’揖礼道:“慕辰原是心中疑虑多日,想来王爷这儿讨个明白,可王爷刚才已将答案告知;故,慕辰也已将疑虑打消。”
燕华卿听得无奈又好笑,到底缘起何事也并未清晰,道:“你就喝了一杯茶,从未听你说起心中疑虑是何,本王又是如何给你的答案?”
“慕辰说了,王爷也答了!”慕辰一脸无辜道。
“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问的,本王又是如何答的!”燕华卿甩了甩袖子,重新回到茶桌前。
“王爷是否有娶妻之意,这是暮辰的疑虑;王爷答‘有吗’,这已明显告知并无此意;既无此意,那慕辰心中的疑虑也不再是疑虑了!”
“那请问公子,心中疑虑何故而起?又为何来本王这讨答案?”燕华卿自斟自饮一杯茶,有些不解,毕竟以他对慕辰的了解,断不会如此大费周折,想来这其中定是慕辰设了局。
“也罢,慕辰便把这事起缘由细细说与王爷!”说着,慕辰也坐回燕华卿对面。
“洗耳恭听!”燕华卿笑着,再为慕辰斟满茶。
“前几日在王府与公子们一聚,无意间见王爷手持折扇甚是眼熟,尤其是那扇面上的寒梅图和那枚扇坠;若没看错,那是家妹的贴身物件,虽然我已问过她,但被她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可那傻丫头不知那枚坠子是祖上的,虽不是什么好玉,但却是独一无二的!还有那坠子上打的络子,是她母亲,也就是我斓姨特有的编法,王爷不信,且看看这个络子。”慕辰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燕华卿的微表情变化,从怀里拿出一个打好的精致络子。(这络子是他从紫玉她们那寻来的,只说有重要事要用。)
燕华卿看着慕辰手里的络子,不由得嘴角上扬,一是慕辰的心思细腻,二是断定眼前之人便是自己的贵人。
“王爷若不信,可拿来比较一下!”慕辰从燕华卿的表情里,可以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错,折扇正是她送与本王的!”燕华卿理直气壮的说着。(身为王爷,万不可丢了气势)
“方才王爷说并无娶妻之意,既已承认折扇是我家颜儿所赠,不如早早还了我们罢!”慕辰笑如暖春,语气却大有咄咄逼人之势。
“你不要仗着是颜儿的哥哥,本王就不敢治你!”燕华卿屈膝靠向身后的软枕,得意的笑着。
“慕辰只是想为妹妹讨个公道,王爷便要治罪与我,岂不是欺人的道理!”慕辰慢悠悠的说着,独自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自在饮着。
“辰少爷何须绕弯子说这些,何不去问问颜儿,本王予她的心意!”燕华卿笑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