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恃才傲物,常常凭此作弄底下的师弟师妹。”
“娃娃嘛,找机会磨磨就好了。”
“也就是说,被咱们误打误撞发现一块好料?”
“岂止好料这么简单!”
“哦?!”
“这是块‘璞玉’啊,师兄。那孩子简直就是为符道而生的,如今年纪还小,若能长远发展,说不定有朝一日……”苏雪郑重地望着穆清,“能迈出那一步。”
“‘先天符’?!”
“对。”
简单一个回答,却着实令穆清惊了。
须知自家这位师妹兼道侣,于符道上的眼光与要求从来就不低;现如今,却对宠渡所刻阵符毫不吝惜赞美之词,足可见宠渡在这方面的才华。
先天符啊!
多少岁月未再重现的传说了?
“要不你我亲自下山,将阵器给他送去?”
“何以至此?”
“一来,婉茹因为他终于肯收心修行,该谢谢他。”穆清沉吟片刻,“二则,他不在山下受冷落嘛,此去正可为他壮壮声势。”
“不妥,至少眼下还不行。”
“师妹有何考量?”
“白日差他兄妹两个下山,足以撑场面了。”苏雪顿了顿,“更要紧的,还在宗主那头儿。”
“宗主?”
“上头的脾性你也晓得,依我看,他对宠渡的疑虑并未完全打消。”
“那便如何?”
“如果现在明面上与那孩子太过亲近,未免落人口实。”苏雪道,“等他将来万一犯事儿了,宗主面前咱们可不好求情。”
“但多海与婉茹已然露过面……”
“有救命之恩在前,来往一两回实属情理之中,不至于引发猜疑,但往来多了可不好说。”
“照这么看,见面还不能太频繁?”
“他有传音符,不妨事的。”
“这么好的苗子,你忍得住?”
“眼下玄阴宗之事未毕,不能操之过急。”苏雪目光灼灼,“待宗主的疑虑打消了,再寻个由头,必要将他收入咱们栖霞峰名下。”
“有道理,还是你思虑周全。”
“当务之急,是抓紧修炼。”
“是啊,此事我已交代过多海。”穆清点了点头,“毕竟,离大战怕是不远了。”
两人就此论及炎窟山当前的形势,却摸不准牟临川要不要破印、几时破印,最后又把目光落在了兽骨阵器上。
“明日该你讲学?”
“我突然有个想法。”
夫妇二人异口同声,互望一眼,都从彼此目光中读出了某种心照不宣,不由“嘿嘿”笑了起来。
“不怕那孩子遭忌?”穆清不无忧虑,“据我所知,某些人的气量并不大。”
“权当一次磨砺吧。”苏雪笑道,“山上的孩子需要明白天外有天;至于山下的,有你我在背后,他一定接得住。”
“先且如此,伺机再说。”穆清也释然,“反正那孩子身上的光芒压不住,早些绽放或能激发惜才之心,让宗主早消疑虑,未尝不是好事。”
于是乎,次日一早,聚灵阵器被用作教具,由苏雪摆上了讲桌。在简单的讲解之后,整个讲堂立时掀起了一股讨论的热潮。
“看看这符文,真美。”
“天呐,我啥时候能刻出来啊。”
“苏师叔的手笔,当然没话说咯。”
“按理说,并非师叔刻的。”
“乱弹琴!除了师叔,这山上还有谁能刻出这么完美的阵符?”发话之人猛而降低了声调,“就算是宗主大人,怕也刻不出来哟。”
“对呀,你凭什么这么讲?”
“你们想啊,师叔本就是符道大家,能耐是咱们早就见识过的,今日又何必再露身手?多此一举嘛。”
“嘶……倒也是这么个理儿。”
“瞎猜个卵劲,问问不就知道了?”
询问的结果,飞速传遍讲堂。
不少符道天骄,一时汗颜。
气氛,登时就炸了。
议论,随即演变成争论。
“什么,山下人刻的?!”
“师叔,这怎会出自区区杂役之手嘛,您莫要以此来激励我等啊。”
“就是!咱们学了这么久,钻得够深了,也不过摸到个皮毛,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敢赌一块灵石,”还是先前那个被压低的语调,“就这造诣,宗师兄也比不了。”
“同感。”
“嘘——,不要命了?除了连师兄的教诲,宗师兄最受不了此等闲话。这要是传入他耳中,你两个就不是受到作弄那么简单了。”
“对啊,而且我听说,宗师兄近来对天音峰的十三师妹青睐有加,怎会就此甘心被一介杂役比下去?”
“呸呸呸,失言失言。”
“我、我什么也没说。”
“我们什么也没听见。”
这边不说,自有人说。
且类似的说法,可谓花样百出。
宗文阅的脸,早发绿了。
同样绿的,不止他一个。
“宗师兄,”叶舟拉着童泰凑上近前,“别听那些个瞎掰,我们几个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