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阮,不准听!”江老夫人道:“这不是你一个妇人能听的,你现下就进去!”
原本,宋清阮还没觉得有多诧异,现在瞧见江老夫人和江骁两人的反应,忽然觉得,这件事她还非问不可了。
宋清阮道:“老夫人,今日的茬子实在是多,一波三折地往外蹦,先是世子回来,后又是清宴被诬陷,紧接着是江枕的身世,这下又让孙先生上受了委屈,实在是叫我不能不过问。”
“但是,清宴的事,已然有了了断,至于如何安置江枕,待听先生说完再商议。”
江枕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平日里随意羞辱的先生,能掀起这样大的波澜。
他傻眼了。
听见宋清阮要处置他的话,瞬间吓得哇哇大哭,声音刺耳又尖锐,抱着江骁的腿就开始撒泼:“我不要出去,我不要出去……”
抬头,看见江骁铁青着脸,江枕心中就明白,若是想要保住他,就一定要让江骁承认他的身世,那就一定要让孙澈说完。
他根本就不相信,江骁和江老夫人能护住他,长久以来,看见了宋清阮毫不留情处置下人的场景,终究是让他这个自小就在巷子里长大的孩子,吓破了胆子。
他坚信,宋清阮有能力帮他的官途铺路,也就一定有能力处置他,甚至将他赶出去。
从前,他是想出去的,只是现在他爹来了侯府,他就不想出去了。
江枕哭道:“就让先生说罢,说罢,莫要再同母亲不对付了!”
江枕都忘了,这些事就是因他而起。
江骁不可置信地望着江枕说出这样不计后果的话,恨得咬牙切齿:“你胡说什么!”
江枕擦着泪:“母亲,让先生说罢,我知错了,是我想要撞江清宴,是我诬陷他,你不要将我赶出去!”
宋清阮看着江枕这样崩溃,暗叹他终究是个孩子,但却不觉得舍不得。
江枕这样的孩子,不值得她同情。
宋清阮寒声道:“枕儿,若是知错,就同清宴道歉。”
江枕转身就要去,却被江老夫人和江骁一把拉住胳膊:“去什么去!你又没做错什么!”
江老夫人道:“你便是去了,她就能留下你了?”
江枕扭头就问:“母亲?”
宋清阮冷笑,“这样的话,我应该问您才是,现下真相大白,您就能留下赵妈妈了?”
江老夫人一顿,又道:“清阮,你这样闹,日后莫要后悔!”
宋清阮讥笑一声:“后悔?怕是我不问才会后悔!”
她转眼看孙澈:“先生,请您同我说说,您究竟为何改变了主意!”
孙澈亦是冷哼一声:“夫人,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那日能来,全是因着您母亲家中那亲表妹的叔侄赵江打着宋国公的名号前来无帖登门问候,说是侯府上,您膝下的孩子为了能读书认字,三次跪求您写书信给宋国公,让宋国公委托赵江前来我府上问候,我又听那赵江将这孩子夸得天花乱坠,一时动了心思,这才想着要来!”
“谁道进来后,教的是这么个纨绔子弟!”
孙澈不满甩了袖子:“我还当说的是江清宴呢!”
这话听得宋清阮眉心直跳。
她就说为何孙澈会突然改变心思,原来是江骁伪装成了赵江的模样打着她祖父的名号去的!
她满脸不悦地看向江老夫人,却见江老夫人如同天塌了一样一屁股瘫坐在圆椅上,脸色青得可怕。
转眼看江骁,瞧见他抿唇,满脸仇视地盯着孙澈。
而江枕,则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宋清阮又看向孙澈:“既然如此,先生为何不同我知会一声呢?”
孙澈道:“赵江说,江老夫人本不想叫你为难,让你去请你娘家,是你自己不想叫江老夫人为难,是以瞒着江老夫人寻的赵江,还叫我也莫要声张,连回帖都不必下,直接来就是!”
孙澈看了看屋内几人的神情,讥讽道:“怎的,现在看来,怕是你被瞒在鼓中吧?”
宋清阮艰难地点了点头,道:“赵江此人常年不在京中和京水,这些年来也从未回来过,想来,怕是先生您那日见到的,不是真的赵江。”
孙澈一怔,半晌才震惊地出声:“不是赵江?”他瞬间大怒:“竟敢这样戏耍我!你们侯府的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宋清阮苦笑一声:“老夫人,那日冒出的人是谁?”
江老夫人紧闭着眼,就是不回话。
宋清阮道:“是世子吧,否然也没人能这样做了,族中的旁支百般推脱不愿来,自个有头有脸的不必冒其他人,也容易叫人认出,那么,就剩下世子这样常年不露面,且一定要借个身份的人了。”
江老夫人微微动了动手指,还是没说话,打算装死装到底。
宋清阮道:“世子,到现在了,你还不承认江枕是你的孩子吗?一定要我滴血验亲才肯点头是吗?还是你良心发现终于觉得对不起我,亦或是觉得江枕的生母难登大雅之堂?”
见江骁紧紧抿唇不说,她心中很是痛快,终于,不用再同这些人虚与委蛇了。
宋清阮犹豫着,故作为难的道: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