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澈将胸脯拍得啪啪直响:“我教书,只为了能让更多的学子走上正途,只为了能让学生懂得这世道上的道理,从来不是为了这几两束脩!”
“毫不夸张地说,我家底深厚,朝廷几次请我做官,我若是贪图这几两束脩,我早做官去了!”
孙澈气得脸都红了,眼底闪着愤怒和不屑:“我若是贪图这束脩,我早早就去别家做教书先生,何苦在这里,挣你这点束脩!”
孙澈道:“你们实在是太荒谬,江枕,实在是太不懂的尊师重道!”
孙澈声音响彻整个拢香阁:“我原本已收拾了东西准备告辞,可就是念叨着宋夫人是个懂道理的人,免得难为宋夫人,我这才返回来,加上这个小丫鬟……”
孙澈伸手指着南香:“她都比江枕懂是非,明事理,一路上缠着我低声下气地好声相求,这才让我回头,回来找宋夫人告辞!”
“就是在过来的路上,让我清清楚楚的看见,江枕和江清宴两人往这边走,江清宴规规矩矩的走着,江枕扭着身子,变着法子的想要在那假山上推江清宴一把,万幸江清宴闪开了身子,也万幸江清宴念及兄弟之情,闪身的时候避开了那块最尖的石头,让江枕撞歪在石头上,只伤到了胳膊,留了江枕一命!”
“但我着实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自己爬起来之后,竟倒打一耙诬陷江清宴,而你们,则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人家,一门心思想要将人赶出去,甚至逼得宋夫人以自己为筹码同你们两人讲道理!”
孙澈终于是将心中的愤怒尽数吐了出来,大快特快地松了口气,道:“我不知晓其中,到底是不是同你们说的这样复杂,我也没心思知晓!我只知晓,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孩子,我是无能教下去了!”
“我本身并不想掺和侯府的家事,只是你们是在咄咄逼人,这样丑恶的嘴脸委实让我觉得不能容忍,更不能容忍我曾经教过的孩子这般弄虚作假诓骗人心!”
他转身同宋清阮抱拳:“夫人,我来此要说的话已然说完,原本,我想立即转身就走,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只是我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那就再多说一句。”
“最起初时,您同我下了帖子,想请我来侯府教养孩子,那时,您的帖子上写的是请我来教侯府的庶子,也就是江枕。”
这话一出,这般吃瘪的神情一搬上来,宋清阮就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这话,孙澈说的事实,当时不光给孙澈去了请帖,还有其余四位先生一并去了,但原来前来的,只有孙澈一人。
当然,这也是宋清阮故意选的,那时江枕蛮横霸道的臭名在整个京水闹得人尽皆知,根本不可能请得来先生。
于是她在江老夫人眼前放出话去,说孙澈并不认识江骁,就是为了让江老夫人想办法让江骁出面去请。
她是想让江骁漏出马脚,只是当下,却没料到,叶罗懿会易容术,最后孙澈亲口道,只是瞧见她的请帖才来的,她也只好不了了之。
后来孙澈被江枕气回去那次,也是江安出面去将人请回来,那时,她只忙着去料理江安,便也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眼下,旧事重提,宋清阮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先生,但说无妨。”
她这话一出,就瞧见江老夫人和江骁两人双双坐不住了。
江老夫人根本不给孙澈开口的机会,道:“这件事,已然过去了,何须要提起来?孙先生,既然您已经想要离开侯府,那么我自然不会强加阻拦,您不想教孩子了,我也不会过问您的责任,这已然是给您留面子了。”
江老夫人面上淡然,但内心却很慌张,若这件事让孙澈捅出来,那么江骁和江枕这层关系,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了。
那可就真被宋清阮抓住辫子了。
江老夫人忙道:“若是你想要多的些束脩,我自然也不会克扣……”
“够了!”孙澈刚刚灭下去的火气又升了上来:“我还非说不可了!”
江老夫人压终于压不住火气:“你一个读书人怎如狗皮膏药一样难缠?!一定要将侯府搞得人仰马翻才肯顺心是吗?枕儿不过是说了实话,你又何来这样大的火气!若你教得真的好,枕儿又为何会在毫无长进!”
“你这般贬低侯府,这般贬低武定侯府的人,我都念着你教过枕儿的份上不同你计较,你莫要不知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便是真的惹恼了侯府,我也尚有能让你在京水不能立足的手段!”
江老夫人的声音沉了下来,威逼利诱中就剩了个威逼:“某要将面皮彻底撕破!”
孙澈的脾气也上来了,大声道:“什么面皮?你们侯府何来的面皮!”
“你真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你们侯府的世子,正在捂着脸的这位,就是当年的逃兵!”
“我不愿提及这件事,不是我认不出来!而是想给你留个脸面!”
“你这逃兵在外头逃了八年,我在侯府这么些日子也没瞧见他的身影,想来是今日在外头躲不住了回来了,这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大的茬子,可真让人贻笑大方!”
“莫说我惹恼了你!是你莫要惹恼我!当心我一纸告状书送到朝廷上,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