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骁脸上多了些不快:“她如何不能孝敬您?宋清阮能做的她亦是能做到,这般能挣银子还孝敬的孙媳妇上哪去找?”
“再说现下毒已经下到她身上了,这事儿已然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您还妄想懿儿死吗?”
江老夫人脸色微变,蓦然低下头,颤抖着将茶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茶水已有些凉了,江老夫人喝着也觉得难受,更觉得有些坐立不安。
半晌,江老夫人才道:“她当真能挣来银子?”
江骁坚定地点头:“您可知晓前些日子咱们这里出了一盗贼的事?”
江老夫人放下茶杯,道:“我自是知晓。”
当时她还以为官府上来人是来抓她放贷的事的,却不想是来问问那盗贼的事,可把她吓坏了。
“那盗贼,正是懿儿。”
江骁眼中满是自豪:“她不用三日便得了一千两的银子,拿着这些银子早早在集市上买了铺子,此等胆识和眼界天下又有几人可得?而这正是懿儿的独到之处。”
江骁很是得意:“您就等着瞧好吧,等着懿儿拿银子来孝敬您。”
江老夫人权衡片刻,问道:“那她可有挣来银子?”
江骁一愣,一时有些尴尬:“这,那铺子只是买来了,且还没开卖呢!”
江老夫人叹气,无奈妥协:“罢了,既然你说她能将银子挣来,我便信你一次,只是这毒药切不可下得太过急切,定要过上个三年五载的再叫她死了,到时我便说她长了病,请遍了神医来瞧也无法可治,只是她娘家那边……”
江老夫人抬眸,一双浑浊的眼中满是算计:
“她娘家那边自是不能放过的,她死后不仅要为她立碑,还要大肆置办起来,叫她娘家瞧见咱们疼爱她,日后还能念着旧情为咱们办事。”
江骁点头:“往后她若是想回娘家,您可叫她带上枕儿,您也莫要忘了嘱咐枕儿好生同她娘家的人认认亲,再者还能叫枕儿盯着她,莫要叫她同她娘家说些什么不该说的。”
江老夫人缓缓点头,喘了口气,静静地说:
“我这里尚有些银子,你且拿去用去吧。”
江老夫人抬手叫了赵妈妈进来,“去,将那三百两银子给骁儿拿出来,你也好生给叶罗懿置办些衣裳,莫要亏待了人家。”
赵妈妈含糊地陪着笑,抬脚将银子取来送到江骁眼前:
“是了,叶姑娘在外面跟着世子,不必同夫人一样有的吃喝,世子且快些去吧。”
江骁拿接过银子,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江老夫人心中一滞:“怎了?三百两银子还不够你们两人使的?”
江骁皱眉,“倒不是这些事。”
现下桐花巷已经不能回去了,郁斬也在外面贴了告示大张旗鼓地要抓他。
他那时心急走得快,也顾不上叶罗懿的安危,现下也不知她是不是被抓了。
江骁头痛得紧,若是被抓了他又要冒险去将叶罗懿捞出来,可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莫说要另找一房子住,就是捞叶罗懿也是为难人的事。
江骁只觉得棘手得很,偏生他还指望着靠叶罗懿挣银子,这就使得他不得不想法子捞人了。
江骁沉声道:“现下,我们没去处可住了。”
江老夫人心中暗喜:“那你便直接带着她回侯府就是!”
江骁面色犹豫。
江老夫人道:“你来来回回不过是担忧你回来并未上书今上复职罢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们这次打仗打输了也不能怪你,天下谁不知你是叫人暗算了才丢了命打了败仗的?”
江老夫人喝着茶:“左右仗打输了只是少了几块地罢了,咱们大宋有这么多地还缺这一块?再说了咱们侯府还折了两人进去呢,你若是担忧那些文官说你不进京复职,你便说你死里逃生才将将回来罢了,这有什么的?”
江老夫人道:“你又不是逃兵,这等事便是怪也怪不到你头上,若是你好生说,加之今上也仁慈,保不齐还能再往上提提你的官职也说不准。”
“你若是担忧清阮善妒不容人,她若是当真敢如此做,我便责怪她犯了七出,拿休书吓唬吓唬她,甭看她前些日子说过要和离,她那是打着她嫁妆的算盘,想靠着嫁妆吓唬我呢,现下她的嫁妆早全没了,便是和离也拿不回来,更不消说休妻的事了……”
江老夫人胸有成竹地笑笑:“她也是在乎名节的,若是被咱们休了,莫说嫁妆拿不回来,她也成了没人要的弃妇,到时丢的是她自个的脸面,哪有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做个主母来的痛快?”
江老夫人又喝了口茶:“待懿儿进了门,你且只同宋清阮说懿儿只是妾,不会抢她的掌家之权,她自然不能说什么,至于懿儿……你叫懿儿暂且先憋屈几年,待宋清阮死了再论别的!”
江骁静静地听着,坚决道:“对,我不是逃兵!”
江老夫人满意点头:“是以,你又没做错什么!倒是你这两年不出面,也正好叫那些文官抓住了辫子,许是同今上说了些什么,唬得今上待咱们也不好了起来,现下,你正好出面,也好整治整治那些整日里只知嚼舌根的文官!”
江骁有些慌张,虚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