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阮哑然,她看着上面那印有郁字的轿子,实在不想坐。
“我们大人还有别的事要去料理,小娘子上来吧?”
宋清阮道:“不必了,我自行走着去。”
郁斬掀起眼皮看她:“要我抬着?”
“还是要我请你上去?”
宋清阮无奈的看着他,实在没法子:
“大人,清阮已嫁为人妇,这实在于理不合。”
郁斬满不在乎抬眼看着她,语气凛然:“本督主一个太监,有什么不合?”
宋清阮被他一句话将满肚子的腹稿憋了回去,只好无奈地点点头,坐上了这座叫她觉得烧心烧肺的轿子。
轿子被人稳稳抬起来,宋清阮看着他低头熟练地料理自己的伤口,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扒着轿子的探头:
“大人,那女子胆敢来抢您的银子,是因为她急需用银子。”
郁斬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她,原本暗淡的眼睛里带了些趣味:
“继续。”
“银子,无非是用来买东西亦或卖东西,左不过都是为了卖东西而买东西,那女子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做生意,大人可多看着些集市上新出来的铺子,保不齐能找到一二。”
“哦?”郁斬轻着音,循循善诱地问她:“你怎知她是要做生意,而不是因着家里人得了疾才出来抢的?”
宋清阮摇头,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她的眼睛是有光彩的:
“不会,我听过这女子的行径,若是急用银子,断不会这样大肆连续半个月都去抢,且坊间医馆里也无这样的事迹出现,再者,若是真的急到人命关天,她也不会去抢一些难以出手的珍宝,大人若不信,大可去当铺问问。”
宋清阮并不想利用他直接去找江骁,这样会坏了她的计划,但——
“这女子前些日子也抢过宋国公府,险些伤了我哥哥,至少在这件事上,宋家同大人是齐心的。”
宋清阮终于肯对着他露出一抹笑意,像计谋得逞的小狐狸一般说道:
“都想将这女子抓起来。”
郁斬见她这般,嘴角微微牵起:“小娘子果真聪慧。”
他顿了顿,又意有所指地道:“可小娘子在有些事上,却不甚心细。”
宋清阮只当他说自己撞了他这件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扭头转了回去,叫人起了轿子往山上走。
离开郁斬所在的地方,宋清阮才算彻底松了口气,反倒是凉州警惕了起来,拿出护着他主子的架势护在轿子一侧,右手始终不离腰间的佩刀。
宋清阮见状暗暗低头,他和他主子才是应该被警惕的那个,这情形放在凉州身上还真有些倒反天罡了。
许是有灯笼照路,这轿子格外稳,脚程也比腿着上去还要快上许多,隔着老远便瞧见玮龙山庄的头家领着一众小厮在庄子前候着。
“夫人,瞧着这头家的架势,想来这买卖也好说呢。”
宁枝瞧着那头家的样子说道:“不过瞧着他这身打扮,倒不像头家的模样。”
宋清阮看着头家带着人迎上来,轻声道:“听哥哥说过,玮龙山庄的头家不在此处安居,不过也无妨,想来他也是能管着谈生意的。”
轿子稳稳落下,不等宋清阮下来,那头家撇了一眼轿子上的字,连忙抱拳寒暄。
“夫人能来此处是我等毕生荣幸,今日得了夫人的帖子,咱们就连忙将庄子拾掇出来了,还请夫人进去一瞧。”
宋清阮抬手扶着宁枝下来,隔着网纱打量他的脸色,见他看见自己从这轿子上下来毫不诧异,便垂眸道:“有劳。”
凉州巴巴地跟在后面:“小娘子,我们还在这候着,出来时还从这个门出。”
宋清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将心中的话收了回去,只道:“好。”
宋时蔚看中的那几处庄子都在最里面,因着先前打过招呼,头家便自行带着宋清阮一一过目,不论种庄稼还是囤粮食都是极好的地方。
“夫人,您可有中意的?若是没有,咱们另一处碧水庄子也有好的。”
头家脸上捧着笑,连忙招呼着人给她送上热茶歇脚,宋清阮接过热茶捧在手心,犹自内心地笑了笑:
“不必,这三处就极好。”
宋清阮挑眉道:“只是,碧水的庄子也是你们的?”
宋时蔚给她的信中说过,这两处庄子可不是同一个人管着,甚至还隐隐有些不对付的架势。
“嗨,夫人有所不知,原先这两处庄子也不归我们现在的头家管,那不是前些日子集市上炒铺子炒得火热?”
他见四下无外人,也跟着坐了下来道:
“说句实在话,夫人您莫要怪我说话不中听,这庄子看着大,可每年的收成还真没有这两年在集市上做买卖来得快,我们这个庄子上的头家便看得心痒痒,索性转手卖了出去,也就卖给了我头上的这位。”
那人隐去不能说的,道:“这一来二去的,碧水山庄那处也叫我们上头的这位买了来,本只是想着用来做个消遣的地方,这不正逢得了夫人的信,头家也就点头卖了。”
那人仰头笑了笑,喝了口茶道:“夫人,您算是捡着漏了,我们头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