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仔细打量那人,但见他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模样极其俊俏,比自己,也仅仅是稍逊一点点风骚而已,只不过在他眉宇之间隐隐涌动着一抹古怪的颜色,凭此便可相出其人是亦正亦邪的心性,再看他的鼻子和嘴角,则是睚眦必报的形容,这等面相,最是难缠,非必要不可招惹。
那人见陈天默只是盯着自己看,也不说话,便又笑道:“方才得罪了,只是看阁下的修为出神入化,一时技痒,忍不住想试探试探,并无要加害阁下的意思。”
“你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为什么下手那么狠毒?”
陈天默问道:“焦大运一家怎么招惹你了,你居然弄死他满门老幼良贱,甚至连孩子和家畜都不放过?”
那人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不认识什么焦大运,只知道被我灭门的那家人并不无辜。他们居然劫走我儿子,想做下酒菜吃,那就该是全家死绝的下场!”
“你的儿子?”陈天默恍然大悟道:“你是说,被青帮弟子抓走的那个孩子是你儿子?”
“嗯~~”那人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一家三口来泽州找人办事,儿子贪玩,趁着我和拙荆会客的时候,独自跑了出去,结果便为歹人所乘。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我们夫妻只怕就要承受丧子之痛了。”
陈天默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救的令郎?”
那人笑道:“我儿子说,救他的人是个
身穿白卦黑裤军靴的年轻叔叔,模样还很好看。我潜入那座宅院杀人的时候,只发现你是这样的形容。若非如此,我连你也毒了。”
陈天默冷笑道:“这么说,我还得多谢你手下留情呢。”
“谈不上,见识了你的本领之后,我就知道,纵然是对你下手,也决计毒杀不了你。”那人倒是坦诚,直言不讳道:“你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所有人里,本领最高的一个,甚至比我的父亲和兄长还要厉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叫人难以置信!我父亲还说,自十五年前,玄门九脉盟主陈玉煌死后,就该轮到他成为玄门九脉第一高手了,呵呵~~~今夜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瞧着年岁并不大,怎么修为会如此高深?”
陈天默听他提及自己父亲的名讳,又听他说父兄如何如何,便知道他必定是家学渊源,不会是玄门术界的小人物,当即说道:“我这本领也不算什么,倒是尊驾,一手毒功,出神入化,想来一定师出名门。”
那人说道:“我姓梅,梅花的梅,名双清,成双成对的双,清清白白的清。是赤帝宫弟子。”
“赤帝宫?”陈天默一怔,随即便想起来曾听青冢生提及过,医脉中有一个非常了得的教派,弟子门人并不多,行事非常神秘,而且手段毒辣至极,与人争斗之时,从来不留活口!术界中人是谈之色变,可谓臭名昭著!忽
又想到青冢生说那赤帝宫的宫主姓梅,叫什么梅珞华,便问道:“你与赤帝宫的宫主是什么关系?”
梅双清道:“赤帝宫的宫主正是家父。”
“哦~~”
说到这里,陈天默已无心交谈下去了,虽说这梅双清杀焦大运满门算是事出有因,可他做事也太极端,手段也太狠毒了,加之他亦正亦邪、睚眦必报的心性,陈天默没兴趣与他深交,更不愿意与赤帝宫沾上什么关系,便淡淡说道:“天色已晚,我还有事要做,便与梅先生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且慢。”
梅双清说道:“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陈天默。”
“陈玉煌的陈?”
“嗯~~天地的天,缄默的默。”
“陈兄本领超绝,肯定也是名门大派的传人吧?”
“一般一般。”
陈天默听梅双清再次刻意提及自己父亲的名讳,又见他目色幽幽,大含深意,言语之间也有试探的意思,便知道他肯定是在怀疑自己与麻衣陈家有关,当下也不说破,只含混揭过。
对于这样亦正亦邪的人,最好还是不要交浅言深。
梅双清见他如此,也不再追问,只是说道:“我们赤帝宫从来都讲究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陈兄救了我的儿子,便是施大恩大德于我们夫妻。不知陈兄有什么需要,但请明言,双清必有所报!”
“不用客气。”陈天默拒绝道:“我救令郎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也没有冲着什么回报。”
梅双清摇头道:“陈兄清高,不要回报,我却必须要还,不然,欠人一份恩情,心中何安?”
陈天默淡然一笑,道:“梅兄的心意我领了,可我确实是没有什么需要让梅兄报答的,就这样吧。”
梅双清却坚持道:“陈兄有什么仇人没有,若有,便请说出来,我来帮你杀他满门!或者,陈兄有什么要救要帮的人没有,若有,也请说出来,由我来安排!”
陈天默心里暗暗想道:“我还真有个大仇人,只可惜,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在哪里,又怎么告诉你?至于要救要帮的人,也轮不到你来插手啊。”当即摇头道:“没有,都没有。”
梅双清脸上现出为难之色,忽又道:“那陈兄要钱吗?”
“钱?”陈天默听见